无渡(49)

“我去，这也能换啊？！”

“人家愿意，你管着管不着。”

“这是又拆又逆啊！”

顾林染回到队里，往许如生身边的椅子上一瘫，两腿交叉架在了面前的桌上，昂着头抽起了烟。

“钱子衿！”顾林染心情大跌，就想找个人来撒撒气。

“傻白甜？”又叫了一声，还是没有人应。

人呢？

“头儿，小钱回去了。”许如生把椅子转了过来，面对着顾林染。

“胆子不小，光明正大的翘班？！”顾林染一巴掌拍在椅子扶手上，两条腿也放了下来。

“不是，人家就中午休息时间回去搬个家，”许如生把烟灰缸递了过去，“头儿，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

“休息时间？刑警哪来的安安稳稳的休息时间？！”顾林染不满的哼着。

“不是，头儿，你是不是针对的有点太明显了？”许如生也有些过意不去了，“当年我俩来，你也不这么折腾我们啊。”

“我针对他了吗？”顾林染明知故问。

“你看你，中午还特意叫他去盛汤，一个大小伙子，多尴尬啊，丢死人了。”许如生说。

“好，那我以后不使唤他了，”顾林染没等许如生露出微笑，就又加了一句，“以后你去给我盛。”

“我……头儿，你是不是更年期了？”许如生一脸嫌弃的撇着嘴。

顾林染腾的一下跳了起来，抓起一个本子就抽了过去，一下一下不停的抽，一边抽还一边念叨：“更年期，更年期，更年期！”

许如生抱着头，缩成了一团躲着顾林染的抽打。

正打着，突然从门口跑进来一个人。

“小顾，小顾！”

顾林染打的正兴起，心中疑惑这整个警局都是叫他顾老二，谁会叫他小顾。他还没来得及转身去看，就被一双手拉了过去。

是陈建军。

“小顾，小顾，不好了，你快……快帮帮我。”陈建军满头大汗，神色焦急。

“怎么了陈叔，你坐下说，”顾林染让陈建军坐在椅子上，转身去倒了杯水，“什么事这么着急，是不是默默出事了？”

“默默……默默……默默不见了。”陈建军的声音都嘶哑了，感觉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不见了？”顾林染脸色瞬间就变了，“什么叫不见了，你慢慢说，说清楚。”

“我上午去医院，中午回家，店里一个人都没有，门都没关，”陈建军回忆着，“我还以为默默跟同学出去玩了，心想她怎么门都不管就走了，我就给她打电话，打了十几个了，都没接啊，发微信也不回。默默从来不会这样的，她……她肯定是出事了，会不会真的被那个女人卖了？！”

“陈叔，你先别着急，卖个人哪那么容易啊，没事的，我们帮你找，”顾林染转过头对许如生说，“定位陈默手机。”

“好。”许如生飞速的敲着电脑键盘。

顾林染安慰着陈建军，掏出手机给陈默打电话，也是一直没人接。

“找到了，在一条公路上，距离南山公园大概……五公里。”许如生把定位发到了顾林染的手机里，“定位发给你了，我给你指路！”

顾林染从柜子里拿了个头盔递给陈建军，自己也拎了一个：“走，陈叔，我带你去找默默。”

陈建军踉踉跄跄的跟着顾林染就出了门。

钱子衿吃完午饭，跟许如生打了个招呼，说是要回去搬个家，就开车回了家。

这个时间点，唐靖在办公室中午不回来，老妈多半在舅舅的公司，他就趁这个家里没人的时候，搬走算了，省得老妈看到他又要郁闷。

他把衣服整理了一下，都塞进了箱子里，常年在部队待着，他也没几件衣服，一个箱子都没装满，就又搜罗了些别的东西。想着住在别人家里，也不好带太多，收拾写字台的时候，他无意中瞥见了桌角的一只毛线兔子。

那是他小时候，妈妈用给他织毛衣剩的线，织的一只兔子，因为他属兔，兔子的眼睛是两个不一样的钮扣，里面鼓鼓囊囊塞的都是破布头。离开家以后，他不管去哪，都随身带着这只兔子，想家想妈妈的时候，他就拿出来看一眼。

可是，为什么妈妈不爱他了呢？！

钱子衿捏捏了兔子的肚子，还是软软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兔子塞进了箱子里。

最后检查了一下，衣服，日常用品，电脑，兔子，都在……

他合上箱子，拉上拉链，背着包拖着箱子就离开了家。

他的口袋里揣着新住处的钥匙，关上门的那一刻并没有什么留恋，就像以往每次回家也待不到五天就要离开一样，好像这个家，才是他生命中的过客，所以，不是每个港湾，都可以让人永久停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