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长存，寂寞犹在(323)+番外

戏谑地笑了笑，“还真是伟大！”话锋一转，“既然你这么为他人着想，又为什么将家乡所有生灵成为你的祭品？你又置于他们何地？”愤恨不平道。

“前世因，后世果，轮回轮回，逃不过，不可避。”

“我不相信因果报应！我只相信仇必须要自己亲手血刃，才得以让逝者善终安息！”偏激道。

“真的如此吗？他们真的因此善终安息了吗？用很多无辜者的鲜血祭奠？那这些无辜者的亲人家属好友呢？继续为他们报仇，继续用更多无辜者鲜血祭奠无辜者吗？循环循环，哪里才是他们的止点？有始有终，始终要停的！趁现在还未酿造更大的罪孽，收手吧！”女子叹气道。

“有始有终？确实，这个是必然，但是在我生命没有结束前，就不会有终止那一天！所谓更大的罪孽？只要能报仇，我不在乎！”

蓦然沉寂，直直地凝视对方，仿佛要直透对方灵魂。

似乎已经无话可说了，阿蔚直接站起来，欲要离开。

“既然你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为何当初的主凶，却不见你去将他们一一铲除呢？我有错，我承认，我错就错在我该引狼入室！但，说到底，我也是不知情的，好心办了坏事。可，那些元凶呢？为何不见你去讨回公道？却是先让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为你泄愤？”恨道。

身子一僵，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口辩解道，“那是因为，我们家园还有一个生还者，提前将所有元凶都一一除去。如果……如果我在他之前的话，那么那件事不会轮到他头上！天网恢恢，现在只剩下你这个帮凶，我自然要在对方之前，让你受到你应有的惩罚！”

嗤笑，眼神忽然变得极其深邃，里面暗涌浮浮沉沉，“生还者？有没有生还者，你心里，还不知道吗？哪来那么多生还者？”

脸上一僵，垂眸不语。

“其实，你心里有答案的，不是吗？”

神色闪躲，“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真的听不懂吗？还是你自欺欺人？为何你不直接对我下死手？为何只是将我身边之人扯进来，而我却安然无恙？”

“我说了！我要折磨你，一刀下去，太痛快了！心灵上的拷问才是最痛苦的！”

“是吗？现在你有这个机会！”从怀里拿出一瓷瓶出来，放置对方面前，脸上平静无澜。

迟疑地将瓷瓶拿过来，打开，只看见里面放着一枚药丹，莫名地看着女子。

“里面，是一颗毒药，是一个可以消弭灵魂的毒药，永世不得复生，而吃了它之后，会有长达十年的每时每刻的痛楚，亲身注意着灵魂一点点消散，然而用任何手段也不能提前结束自己性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呆愣地坐在原地。

“满意吗？”女子凝望对方道。

“什么意思？我要做，就亲手将你置于苦难当中，不是让你顺受。”

意味不明地看着对方躲躲闪闪的眼神，垂眸盯着那瓷瓶，忽然一把将其夺过去。

瞳孔倏地一缩，电光火石间，身体快过自己思维，直接将瓶子打掉。

地面上传来清脆的敲击声，瓷瓶滚动几下，就停了下来，整个阁间都悄无声息。

“你这又何必呢？”女子叹气道。

“你的命由我，没有我的允许，你想通过自我解决得到安慰，是不可能的！”

“若真的因为这个原因，你的原因还真牵强……”

默然而坐，无视女子的话。

“这世上，家园唯二的生还者，除了你，除了我，又哪来的第三个呢？你想亲自报仇，难道我就不想吗？无动于衷吗？你心里明明预料到，但是，你不愿意相信！因为一旦你相信了，你就没有办法完全毫无顾虑地报仇了！如此，你心里的那怨愤又向哪里发泄？你只能装作不知道，或者假想另一个虚拟的，不存在的人出来，这样，你就不会有向我手下留情的理由了！阿蔚，我说得对吗？”

直接抬手将水杯抛掷地上，脸上写满怒意，“一派胡言！”

“是不是一派胡言，你自己心里清楚……”叹气道。

“既然你说，是你做的，为什么你一开始不说？为什么你一开始，在有预感的时候，不告诉我，直接阻止我的计划？你不是没有机会的！为什么直到现在你才将一切说出来？说来说去，除了你说谎话，我想不出有什么原因！”讥讽道。

“我不说，是因为我觉得，我也有错，我也有罪，本想着让你泄愤，却忘了，有些东西不是我想担起就能行的！我这样下去，除了害了更多无辜者，又有什么意义？愧疚越来越多，根本就得不到我想要的救赎，既然这样，该讲明白了！不能一错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