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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城扶桑(11)+番外

作者: 鈅月 阅读记录

这白顾家的三个孩子,各自有各自的烦恼,这白鬼自是不用说,被这名字闹得整个五菱台的人都知道。这白言嘛,生来便嗜睡,平日里清醒的时间也就那么几个时辰,好在也不是什么大毛病。白冉,未及弱冠便凭着聪慧度,得到了晋升锦阶的认可,但也许是自家未了之事实在太多,白冉便放弃了这个机会,一直任劳任怨的跟着父亲照顾自家比他小的弟弟妹妹。要说白冉本是极聪慧之人,但不知怎地,在自家小妹小言出生后,白冉就不怎么爱说话了,近几年来更是严重,对着不熟悉的人几乎一个字不说,甚至是对着自己的家人,一个月下来也说不了几句话。这样看来,这一家子也还真是奇怪,就是苦了白顾这个父亲了。

要说白鬼这个名字的来历嘛,那就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当时的白影也不知是何故,莫名走进了白顾的家中,对着尚在襁褓中的小孩儿,说出了使白鬼苦了十八年的一句话:“此子不若就以白鬼为名罢。”说完就走了,也不等白顾夫妻俩反应。这就是白鬼的来历了,也没什么特别的寓意,也并无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在白鬼身上,真的让人怀疑白影当时取这个名字的用意究竟在哪儿,却是无端的给白鬼的童年带来了很多不好的记忆。

白言出生一年未到,白鬼的母亲就归本了,就剩下白顾一人拉扯这三个孩子了。要说这几年来白顾家的怪事儿也是多,但也都不是什么特别要命的大事儿,他们也就这样磕磕绊绊的过来了,眼见着没几天就是白鬼的弱冠之礼了,一切也还算是平平顺顺了。

这五菱台所有人弱冠礼的羽铃都是由白影授予的,只有被授予了羽铃,被点去了眉心的朱砂,才真正的意味着成人了。出生时,每个人都会带着眉心的一点红朱砂,羽铃则是由每一轮回的云阶亲自授予,而被授予的羽铃也是因人而异,羽铃是每个人生命之息的象征,由他们出生时的一滴血化作,对每个人而言很是重要,等到他们归本时,也就是去世的时候,羽铃才会消失。若在此人一生中羽铃被毁坏了,那这个人就真的不复存在了。不是进入轮回,是真的不复存在。但羽铃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那就不是那么轻易能毁坏的,至少在这千年里,还从未有人的羽铃被恶意毁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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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鬼采买回来,轻手轻脚的将满满两包食材放到灶台上之后,去小妹的房间看了一脸睡意安然的她,然后就关上大门,在门前的石阶上就这样坐了下去,撑起两只手拖着下巴,两眼无神的望着前面有些望不到边的长华街。估摸着这会子他家阿爹和兄长也该收摊回来了,白鬼才悻悻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推开自家大门,往里间小妹屋里拐去。这次他没有再放轻脚步了,直接推开小妹的房门。借着窗户透进来的光,这间本就不大的屋子里,摆了一张略显窄小的木床,床边便是梳妆台,但也许是小言还小,还没用过,梳妆台上就积了薄薄的一层灰。屋子里除了这两件大家伙什,剩下的就是一条长凳子,和靠门左边一面墙的一个大衣柜。也不知道她一个小女娃娃,怎地需要这么一大面墙的衣柜,许是这家人格外的疼这个小女儿罢。

白鬼径直走到床边,摇了摇还在睡梦中的小妹,声音温和地道:“言言,都傍晚了,阿爹和兄长都快回来了,该起了。”说完,在床前站了一会儿,等着妹子爬起来。但也许是知道自家妹子嗜睡,所以也就只是稍稍等了等,便直接伸手去摇了摇小言,声音稍微大了点儿,冲着床上睡得小脸儿微微发红的小言说道:“醒醒、醒醒,再不起晚饭可没得吃了,你这一天睡得也着实够多了。”停了一会儿,见妹子闭着眼,抬起小手揉了揉眼睛,还不住的打着哈欠,他又道:“先醒醒神儿,我去灶上择菜,你换身衣服,过会子便来帮我罢。”说完就用他那只比小言大些的手揉了揉妹子的头发,弄得小言的头发更乱了些。

见自家二哥出去了,小言才慢悠悠坐起来,闭着眼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半眯着眼爬下床,在梳妆镜前面晃了一下就一头栽进大衣柜,又是磨磨蹭蹭好一会儿才从衣柜里翻出一身衣服,给自己胡乱套上,然后便磕磕绊绊去厨房了。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白顾和白冉推着自家的小摊车到家了。收拾收拾小摊车上的货物,父子二人便一起进了屋,坐到主堂的凳子上,白顾先冲厨房里出声道:“小言,你和你二哥今天怎地回来这么早,可把你大哥累住了。”白顾和白冉在主堂里喝着桌上的茶,一边歪头去询问那先溜回家的兄妹二人。片刻就从厨房里传来了不太清晰的回答声,似乎是白言在说话,模模糊糊像是在说“我和二哥也是被迫的呀,这不就先回来做晚食了吗”。像是嫌自己声音不够大不够清楚,白言从厨房里端着两盘子绿油油的菜出来了,把盘子放到饭桌上之后,就跑到自家阿爹身边,嘟着小嘴儿道:“哪里是我和二哥偷懒,今天倒霉死了,”拿起大哥递过来的茶杯,一口喝下去,用衣袖一抹嘴,接着道“先是遇到一个没事儿找事儿的二愣子,平白要叫二哥难堪,正要和这人好好理论理论来着,”她像是又看到了红漪一般,缩了一下身子,正准备接着说,白鬼就捧着一锅子米饭出来了,还出口安慰小言:“言言不必如此害怕,想来她们也没怎么为难我们。”说完又转身去厨房端来剩下的菜盘子。等饭食都准备好了,一家人就围着那张圆桌坐了下来,边吃边说。白言和白鬼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偶尔夸张一下,仗着没有其他几个当事人就嘴硬几句,就这样七言八语的把下午发生的闹剧给父亲和大哥说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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