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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遣楹(131)+番外

作者: 凶凶是小熊 阅读记录

……

若要问起在揞花楼这边的沈大人做了甚么,答案很是简单明了——他甚么也没做。

其实这揞花楼好像也并未有甚么特别之处,就是地下庄园罢了,假山小院,烟岚层楼一样不少。然后,沈骞翮就在这里某处楼里住了下,这几日除过来服侍的婢女之外,未曾见到旁人,只有宗渊偶尔过来一次。

每每问及自己在此处要做甚,宗渊总是温良谦恭地笑笑,然后答一句时机未到,还未轮至他。

去他娘的时机,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沈骞翮此刻觉得自己像是个冷宫弃妃。

还是将暮的那种。

终于,沈骞翮在房中将公良昃想到第两千一百次之时,有人来请了他。

那人蒙面,又着了黑袍,甚是神秘,沈骞翮懒洋洋地跟在那人身后,嘟囔了一句装神弄鬼。不过好像声音有些大,入了前面那人的耳,只见黑袍人的身子抖了一抖。

二人来至一间富丽堂皇的大厅,也不知这处是怎的,耀目之极,像是将太阳请了进来。厅中一张大圆桌,围坐了神色各异的几人。

桌上摆了好几张信纸,似模模糊糊写了甚么字。沈骞翮正要张口发声,就听那边一人道:“换人。”

随即就有几个也是着了黑袍的人上了来,将在席一人架了出去,那人面如土色,挣扎着不愿离开,嘴中不断叫嚷着“绝无可能,绝无可能”几字,甚是悲惨。

就这样,沈骞翮代替了方才被拉出去的那人。

“请问诸位,这是这是甚么个赌法?”沈骞翮感受着座位上方才那人的体温,在众人注目之下,壮着胆子将心中疑问问了出来。

“我们下的是长久棋。”一人接道,“以我朝为局,如此博弈,看何方能赢。”

“这 ……”沈骞翮自然没有听懂,只觉这厅中之人似乎都得了臆想症,“……那方才那位公子是如何输了呢?”

“因为啊,他押错人了。”沈骞翮左耳侧传来一阵阴惨冷笑,“他押了李闫卿能赢。”

“甚么……?”

立在一侧的宗渊顺势从沈骞翮身后递过来一张信纸,上书几个大字:帝得固北将军贪污行贿铁证,怒,令其三日内归京。

见沈骞翮双手微颤,宗渊笑了笑,冲他耳语道:“沈大人,下一局,已经开始了。”

于是立即有人沉声问到:“人,会不会有活口?”虽并未指名道姓,但明显就是冲着沈骞翮来的。

盲猜?这是唱的哪出戏?沈骞翮怎会知道?一时间发生事情太多,他还沉浸在李闫卿受贿的震惊当中,不知该如何作答。

那人颇不耐烦,又问了一遍。

不过,人还是要充满希望的,这是沈骞翮长久以来的另一条处世之道。

于是沈骞翮扬了扬眉,抬眼看向发声那人,抑制住心下翻起的数十种詈骂之言,强自镇定答道:会活。

作者有话要说:史书上记载的嘛,又不一定是真的。

沈骞翮不让公良昃提及旧案于第二十八章,三十六章提到。

第59章

九月十一夜,金陵李府。

樵楼更鼓,三催已过,又在忽呼之间起了几阵大风。

李韫奕坐于书房中,他才从湖州回来不久,满面的疲态。只见他桌前立着一人,垂着眼看不清长相,跟夜色融成了一片。

“富埒琋甫李佩芷……弃世了。”

李韫奕坐于案边,借着惨白月光,神态自若地用着茶,一手轻揭青瓷盏盖,一手又起银勺添了香料进去,似没有听到那人言语,眼皮一寸未抬。待呷尽杯中最后一口,一抿双唇,李韫奕这才抬首淡淡道:“日后,可没有这样涩的茶了。”

那人一怔:“六少爷。”

“八弟人何在?”

“应该是在赶回金陵的路上。”那人恭敬回道。

李韫奕似乎是倦了,将茶盅置于一旁,阖上双目:“韩教习如何?”

那人踌躇一阵,还是答了:“便也是……”

“给十少爷立个衣冠冢。”李韫奕一顿,遂睁开了那双桃花眼,“韩教习是北地之人,送那两人一并回去罢,代马依风*,终究还是连累了他。”

“请六少爷宽心,本身他们已违背人伦,自然……”

“你何时这样多话了?”李韫奕一蹙眉,难得高声止住了那人口中之言,眼中是少有的躁怒,“与祝醉墨传一声,他可动手了。”

那人知趣地不再说下去,边应边退了下,从窗边走了:“是,是。”

这下偌大的书房转眼也就剩李韫奕,他沉重的呼吸之声,以及难以提及的心绪——

十弟啊十弟,值得么?六哥当初放你走,亦是有私心的,你当祝离忧那日是如何能出现在车前?这些年还不是,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