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申氏画师(32)

作者: 萧兰错 阅读记录

“属下亲眼所见。”

“她一个人。”

“是。”

孙苓片刻不停,策马直奔河西,刚好赶上了辛爷亲昵地搂着她唱曲的一幕。她在台下,痛得无法睁眼,她却在台上与他人你浓我浓。

她明明答应过她的。

就在人胜日,她生辰那日。

她答应她:近一年之内不提婚嫁之事,作为她的生辰礼。

她满心欢喜。

而当自己所爱之人被搂入他人怀内……

孙苓以为自己早已释怀,却不知自己被妒火烧了心,烧了眼。见她逃出偏厅直往后院,一路紧随于她身后。

不一会,孙现领着小轿出现。

申画师无力地靠着轿板,孙苓以指抹去她的泪痕。她似乎受了惊吓,缩了缩。她挑起她的下巴,逼视着她。

清亮的月色下,隐隐可见她闪亮的泪珠。那指滑落于又红又肿的唇上,轻轻地,轻轻地滑过……

她扯过斗篷将她密密地包裹,果断退出了轿。

头也不回地吩咐:“孙现,护送她回去。”

那头有人应声。

她翻身上马,在黑夜中漫无目的狂奔。此时的她需要寒风吹散自己心口那一团火热,那一团几乎烧毁申画师,同时烧毁自己的大火。

第十六章

“申画师!申画……师!”

“……”

“申家姑娘?!”

“………”

“申——施——主?”

“…………”

“申家小胖妞?!”

申小枝猛地抬起头,娇嗔着眼前脸目慈祥的老比丘。

“了尘师傅!”

她那不叫胖,不叫胖,不叫胖。就像阿娘所说:那不过是圆润一些,是福相。这是可爱,不是胖。

十七日清晨。

见儿子秀有些闷闷不乐,她特地领他来草龙山让了尘师傅瞧一瞧。

了尘师傅虽是出家人,俗世时行医,出世继续行医,赠医施药,救人无数。他与申家夫人是知己良朋,可惜他倾尽毕生所学,也无法挽回她一命。

近年他觉心有余力而不足,想专心诵经礼佛,故迁居僻静的草龙山。申家人不愿烦他老人家下山,若有不适便亲自走一趟,看病之余,顺道探望长辈。

了尘上下打量了她一会,说:“贫僧瞧秀娃不过是吃撑,喝点山楂水就行了。倒是娃儿你脸容苍白带郁结,卫气浮于表。最近可是目不能瞑?”

不愧是医术高名的大夫,没有探脉便知晓她的情况。

她何止是目不能瞑,简直是日夜烧心,烧脑,烧身……胸口总有一把烈火想将她烧成灰烬,令人烦燥不安。

一心想忘掉。

越是想忘记,却越无法忘记。

那一夜她迎着冷风回到家中,马上着小丫环烧水。里里外外洗了两遍,差点将自己都泡成大虾上桌,以为这样就能冲掉那股如大浪般涌来的羞耻感。

可惜冲走了汗珠,却冲不走那曾被火烧烫的触感。

尤其在夜深人静之际,她辗转难眠,缩在被褥内,睁眼是一片漆黑。黑暗中那一道灼热的视线又袭来,曾经被狂风刮过的身体又隐隐发烫,羞得她泪水满脸,不知如何是好。

申小枝重重点头。

了尘又言:“手。”

申画师乖巧地伸出小手,大夫搭脉一把……不知是摸到了什么脉搏,眉头一蹙,偷偷地瞄了病人一眼,随即放开。

了尘轻闭目,叹了一句:“阿弥陀佛!”

窗外有棵百年香樟,如撑开一只巨掌,芽点刚露,几点绿意绣着一树珍贵。

阿秀坐在树下啃包子,而不远处一名脸容清秀的青年谨慎地靠近……两人不知在说什么?青年耐心地,并且努力地与其交谈。

了尘没有挪开目光,径直询问:“申施主和离多久?”

申小枝不解,温顺地回答:“约半载。”

了尘又只是摇首。

申画师的脉状明显是阴阳不调之症。她那不中用的前夫怕是许久不曾去过她房内……唉,他虽是大夫,又是出家人,许多事也不便明言。

树下那名随她一块前来青年,脸容俊秀,举止大方得体,且明显对她有意。申画师坦言:郎有情,妾无意。

可惜了!

了尘师傅看着申家女娃出生成长,看着她嫁入元家,又看着她带着孩子和离。

若小程还在世,怕是不会替她订下那门所谓“门当户对”的婚事吧!这孩子本是率直,率真的个性,现在的她太过压抑自己了。

小时候她总说要游历三原国的名山大川,看尽世上的美景,将它们化作一张张图画。她不愿忤逆长辈,温顺地嫁入元府,而她的梦想只能锁在一张又一张的图画中。

小程呀!

虽说姻缘天注定,但也请你替小枝觅一段佳缘吧!

上一篇:荒诞喜剧 下一篇:一觉醒来我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