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塌(10)

“生即是生，死即是死，自己的命自己说了才算，请大师救命！”曹卓涛声音掷地有声，人跪在地上却没有动。

空中纷纷扬扬的又飘起了雪，一朵朵，一片片，落在地上，覆盖了世间百态，只剩下一片纯洁。

月亮来了又走了，太阳再一次站在了自己的岗位上。

曹卓涛身上覆着一层厚厚的雪，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温度，脸色发青，嘴唇发紫，然依旧跪的笔直。

广普大师打开了禅房的门，“阿弥陀佛，佛曰，渡众生。贫僧为他开坛做法，逆天改命，生与死，在他福源深浅。”

曹卓涛努力张嘴想道谢，却发现根本张不开，此时他才发现，自己浑身僵硬，宛如一副雕塑。在风雪中一夜都没感觉的寒冷，蜂拥入四肢百骸。

“元空，元色，把王爷抬入禅房，请广慧师弟为王爷看看。”

曹卓涛在噩梦中惊醒，久久不能平复心情，一道木鱼声由远及近，唤回了他的心绪。

“三日之后，乃无光之夜，请王爷带蒋施主来灵广寺。”广普大师走到曹卓涛面前，“今日乃蒋施主大限之日，这是一枚菩提子，用这瓶清露让蒋公子服下，可保这三无性命之忧。”

“多谢大师。”曹卓涛执佛礼向大师鞠躬。起身时感觉一阵头昏眼花，身体绵软无力。

“世间万物都有因果，你的果便是半生康泰。”大师说道。

曹卓涛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在雪地跪了一夜，身体不出点问题，他会觉得他成仙了。

曹卓涛不知道的是，大师用了一朵佛莲却也仅仅是保住了他的性命。要知道仅一片佛莲花瓣足矣让病弱之人多活几年，三片甚至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奇效。他服用一朵，堪堪保住了性命而已，求的逆天改命，终是惹怒了天道。

曹卓涛回到王府就直奔蒋震的房间，看着躺着床上的人，内心很是欢喜，三天之后，他就可以站在自己面前。

曹卓涛把菩提子喂入了蒋震口中，又喂给他一口清露。

在期待中，三天过的飞快。

曹卓涛带着蒋震来到了灵广寺，内心紧张，激动还有一些不安。

曹卓涛把蒋震抱入阵法中，盯着紧闭双眼的人看了好久，俯在他耳边轻声说，“我等你。”

这夜，无月无光，整个天地都笼罩在黑暗之中。

曹卓涛踱来踱去，坐立不安。

天空中突然想起一道闷雷。

曹卓涛心猛然一纠，他不知道这个闷雷代表着成功还是失败，心中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广普大师进行到最后一步，可被灼伤的灵魂变得异常虚弱，根本不可能支撑到最后，大师也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他第一眼看到蒋震就发现他是有大功德的人，用功德代替，也足以继续下去。

一切都在稳稳的进行，广普大师却发现了不妙，“功德之中为什么会含有戾气？”

可惜，已经晚了。

“噗！”广普大师吐出了一口鲜血，大阵崩塌，空中响起一声闷雷，

“大师！”曹卓涛看到大师走出来赶忙上去。

“贫僧修为不足，没有看破其中关键。”广普大师说，“敢问王爷，蒋施主做何营生？”

“他是一名刑警。”曹卓涛的心一下提了起来。

“何谓刑警？”大师有点不解。

“和县丞、捕快的工作大致相同。”

“原来如此，王爷，贫僧有负王爷所托。”大师心下了然，救了很多人，却也把很多人送到了生命尽头。

曹卓涛的脸刷的一下变得煞白，“失败了？！”

“灵魂受损，功德带煞，贫僧修为不足，若强行进行下去，怕有魂飞魄散的危险。”大师一脸歉意。

“他如何了？”曹卓涛艰难的开口。

大师望着泛白的天际，“还有三个时辰。”

曹卓涛不知道的自己怎么走到了蒋震面前，他伸手描绘蒋震的脸，眉毛，眼睛，鼻子，嘴，这个人就在自己眼前，有心跳，有呼吸。

他是活的！活的！

蒋震睁开了，一眼看到了曹卓涛，腾的坐起来抱住了他，“涛！”

曹卓涛被勒的喘不过来气，心中却被酸涩的喜悦充斥，“你，醒了，想起来了！”

“嗯，想起来了！”蒋震吻住了他的唇，舌头撬开了他的牙关，两个灵巧的舌头相互追逐。等到都有些呼吸不上来，才结束了这漫长一吻。

“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也是我的命！”蒋震在曹卓涛的耳边说道，“我以为你不在了。你在，真好。”

“我会一直在。”曹卓涛轻声说道。

“嗯，我也会一直在。”蒋震再次吻上了曹卓涛的唇。

唇分，两人嘴唇都有些红。

蒋震摸上了曹卓涛的头，“那天，我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