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东君问柳(月迷津渡外传)(46)+番外

谢问柳彷佛从睡梦中醒来,不同的是他全身的骨头都在叫嚣般的疼痛,他听到了亦裕不可自抑的哭声,谢问柳艰难地抬起头,见到亦裕眼中的泪水,他喃喃地道:“我总是想不再让你伤心,不过总也办不到,对不起……”他听到亦裕嘶声喊着:“快传御医!”

谢问柳昏迷了十来天,模糊间有好几次总是闻到那股若有若无熟悉的熏衣香。谢问柳这一年来勤练武艺,身板结实,不过二个多月之后,谢问柳已经可以由人搀扶着起床了,再隔了一个月便康复得差不多了。只是自从清醒之后,那股味道再也未曾出现过,倒是赤朱跑得挺勤快,听他说了好多事。最惊奇的是亦仁与陆展亭未死,以至于赤朱受命指挥前线大军趁机压近南国的时候,忽然发现南国早已重兵把守,只得无功而撤。再有就是最近楚天暮挺活跃,一再劝说东君南征,这个提议得到了像赤朱这样的年青将领们的大力拥护。谢问柳见他们个个群情激涌,心中却有一些忧虑,这些人当中又有哪一个可以与亦仁一决胜负呢?

亦裕掌权之后,楚天暮与谢问柳都是得宠的大臣之一,但是楚天暮似乎对当官不是有很大的兴趣,他似乎更在意做一名谋士,亦裕也很欣赏他一点,对他穷奢极华的生活也很包容。

谢问柳对楚天暮一直没什么好感,对他的单方示好常装视而不见。而亦裕对这两位爱将态度却截然不同,对楚天暮是尊重有加,对谢问柳则经常喝斥。有一次楚天暮念了一首李邴--《汉宫春》来表同情,当中有这几句潇洒江梅,向竹梢疏处,横两三枝。

东君也不爱惜,雪压霜欺。

谢问柳则淡淡地道:“幸好我不是什么江梅,至多算作江柳,从来只有春问风柳,没有春风压柳一说,所以也就不用担这个心了。”

楚天暮碰了一鼻子灰,从此再也不与谢问柳攀任何交情。

谢问柳进上书房的时候,亦裕正与楚天暮议事,楚天暮见谢问柳进来,便大方的微笑点头,道:“谢大人好些了,怎么不多休息几天。”

谢问柳对楚天暮本无好感,又烦他挑唆亦裕兴战,只是最近一迭的变故,已经将一个原本性子圆滑的人磨练得更加老成持重,于是便淡淡笑道:“食君之禄,担君之事,我又岂敢在家拿着俸禄,却要楚大夫分忧我的事呢?”

楚天暮听他言词中讥刺他一个文官却在干预国家军事,也不以为意,笑道:“我与君上正在讨论南征之事,不知道谢大人有什么良见。”

谢问柳见亦裕不吭声,只是品着茶,便笑道:“我觉得想要南征,天时,地利,人和每一样都要准备充分,不知道楚大夫认为我们哪一个准备充足,可以与南国打一场倾国之战?”

楚天暮笑道:“过去君上说我只能是一个谋士,因为我从不渴望一场血腥的胜利。不过我确实是一个谋士,只是没想到谢大人一个武将也是如此。若论国力,南北两国从来旗鼓相当,若论天时,我国在君上治理的两年间,兵强马壮,若论人……莫非你认为我们北国无人能敌南国的亦仁吗?”

谢问柳见他一开口就说中了自己的心事,这也正是刺中了亦裕的痛处,但现在不是争宠邀功之时,若是不阻止,战事眼看就要一触即发,他连忙道:“君上,北国军营中现在都是一些不曾有过战事经验的年轻将领,还需多多磨练……”

“不知道谢大人是否是说我们寸功未立?”

谢问柳一转身,见门外站着几个年青的将士,正怒气冲冲地看着他,当头的正是巴赫查的长子苏木儿,他因为骁勇善战,很快就升成了将军,所管辖的营地数量仅次于赤朱。

楚天暮扬了一下手笑道:“千万别误会,各位将军。你们都是未见识过亦仁厉害的人,但谢大人可是吃过他的大亏,难免有一些过于忧虑。”

那几个年青人脸色稍霁,轻笑了几声,颇有轻视谢问柳的意思。亦裕抬头道:“都别争了,明儿所有的营地将军一齐都到偏殿决议吧,看是战,还是再等等。”

众将均脸露喜色,大声应是,楚天暮也含笑退了出去,只有谢问柳还站那儿不知道该不该告退。

“你怎么没死?”房间里冷清了好久,亦裕才冷冷地问,可是隔了一会儿他未听到谢问柳的答案,就起身走出去。

谢问柳低了一下头,在他背后低声道:“臣……怕丢下你一个人独自难受。”

上一篇:星是夜空的眼 下一篇:月迷津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