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他没搭理,执着笔便继续写字。
楚碧晴多年前就知道楚建勋和丈夫沈宗业政见有些不合。
有些事情劝也劝不好。
但沈家有生意,她得经常走动的让大哥帮着点。
楚家的生意以前一直有楚碧晴帮着打理,两家生意 一合一互做得不错。
楚建勋知道她做的这些事,从来不说什么。
只要刘湘没提出说楚碧晴过份,他就不管。
只有一次,刘湘哭着去找他,说楚碧晴为了楚家当时精装修楼盘需要地板,硬是以沈家名义注册了一个生产木地板的公司。
私下就把合同签 了,根本就没通过刘湘的审批,地板质量有问题,刘湘 要求退货,楚碧晴却不同意。
那一次,他狠狠把楚碧晴教训了一顿,喝得她一晚上没敢吭声,一直跟刘湘 道歉才平息。
过后楚建勋就让刘湘慢慢把楚碧晴往不重要的岗位上放。
这也慢慢成了楚碧晴的心中刺,对刘湘 一直不满。
但为了沈家能和楚家的生意 沾上边,楚碧晴可谓是挖空了心思。
相较而言,沈宗业显得正气得多,他与楚建勋政见不和,大吵几次后也就不怎么来楚家。
巴结楚家的事情一直都是楚碧晴在做。
沈宗业之所以一直升不上去,跟他的性格有很大的关系,太不懂曲迎。
如今上了位,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楚碧晴看着自己大哥爱理不理的样子,自尊心有些受创。
“大哥,宗业性子你是知道的,他不爱搞交际,但是我还是希望两家关系越走越近,我们始终是一家人,对不对?”
“我从来没说过你跟我不是一家人。”楚建勋这人有时候跟楚峻北脾性真是一模一样。
楚碧晴也不知道这些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不就是政见不和吗?
政见不和这么多年,两家人不也平平安安过来了?
如今沈家上位,大哥就不能给个笑脸?
还是说,根本看不得她过扬眉吐气的生活?
“大哥心里对宗业有意见,宗业又坚持自己想法,你也别心里不高兴,你退都退下来了,宗业毕竟还年轻......”
楚建勋低头写字,“碧晴,今天我就不留你在这里吃饭了,你早些回家,宗业这段时间一定很忙,你别东跑西跑。”
逐客令一下,楚碧晴一剁脚拎包走出了书房。
楚建勋听到门声“呯”摔而响方才抬起头来,“年轻?难道我还嫉妒他不成?!”
手中的笔一摔!墨汁溅了一叶纸宣。
楚建勋认为,人生最最讨厌的事就是和自己政见不和的人上了位!
真不是小心眼,跟邱正义虽是也有针锋相对,虽是也有政见不和,但是亦敌亦友,相互欣赏!
沈宗业说是妹夫,却少有走动,更谈不上相互欣赏。
妹妹如今这副炫耀的样子,让他极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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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玥昔却没有大的变化,她依然对长辈很有仪范,因为从小到大的教育就是如此。
提着水果交给佣人便上楼找楚建勋。
“笃笃笃”
敲门数下后,听到里面的人喊了“进来”,她才压锁入门。
这一点上,楚碧晴就没有沈玥昔做得好。
“楚伯伯,还在写字儿啊?”
“玥昔来了,你自个儿坐,我这一页还没写完。”
“欸。”沈玥昔没有坐,而是放下包包,走到书桌边帮楚建勋研墨,“这字儿比前几天好看了呢。”
沈玥昔会说话,知道楚建勋毛笔字写得一般,她不会胡乱大夸。
楚建勋自己也知道,所以一夸他有进步,他也非常高兴。
“我听碧晴说你的公司注册下来了?”
“是的,楚伯伯可别怪我想占楚家的便宜,我做建材就想跟着楚氏的地产沾沾光,先赚点钱。”
“哈哈!你啊,只要质量过关的,肯定优先考虑你的。”
沈玥昔乖顺的“嗯”了一声,沉吟了好一阵,她才略有羞赧道,“楚伯伯,我还是想和峻北在一起。”
“......”楚建勋手中的笔一顿,“玥昔......”
第一时间听出了楚建勋语气中的劝阻之意,“你们当初硬是逼着我提分手,我现在也不小了,楚伯伯,你们不能这样对我的......”沈玥昔低着头,抽着鼻子,已有泣声。
楚建勋将笔搁上笔枕,抽了桌上的纸巾沾着沈玥昔的眼泪,轻声安慰,“都是楚伯伯的错。”
沈玥昔实在等不到好消息,等得浑身都发毛,她颤声呼吸,“我不怪你们,你们长辈事总有大的考量,可是你们不能不管我的事啊。”
楚建勋握着沈玥昔的肩膀,“可是现在峻北这个样子,你让楚伯伯怎么办?他连这个家都不肯回。玥昔,真的是伯伯对不住你......”
沈玥昔这才知道为什么楚碧晴回去就说楚峻北这翅膀硬得谁也弯不了了!
难道说楚建勋也拿楚峻北没有办法了吗?
沈玥昔不动声色的离开,去了沈宗业的家,如今的二叔家门庭若市。
从早上到晚上十一点过仍有来“聊天”的人,这些人可以聊到凌晨两三点。
感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下子深成了这样。
这种景象让沈玥昔想起了几年前的楚家,也是这般繁荣。
沈宗业看到沈玥昔进了铁门,便喊了一声,“玥昔,你过来。”
沈宗业还不到五十,在这个系统中,绝对算得上年轻人,只是最近的春风得意让他看起来更有英姿了。
沈玥昔拿着车钥匙朝着沈宗业走过去,“叔叔,你还没休息啊?天天这么辛苦,可要注意身体。”
沈宗业笑了笑,“你去了哪儿啊?”
沈玥昔可不会随便在沈宗业面前提楚建勋,楚家谁都可以提,楚建勋不行。
两家人都知道他们两个不和。
要想和睦,就要粉饰太平,“我去看了峻北。”
“你啊。”沈宗业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看着侄女站在自己跟前,叹了声,“他都结婚了,你还惦记着。”
“当初若不是爸爸和楚家的人要我和他分手,我怎么也不肯分的,叔叔你知道我跟峻北在一起谈了多少年,现在他倒是有了归宿,可我怎么办?”
“峻北不会离婚的。”沈宗业语重心长的劝道,“有件事情我得和你说。”
沈玥昔愣了愣,心口微提,“什么事?”
沈宗业舔了舔嘴,咂嘴“啧”了一声。
“我们到屋里去说,这外面的雪汽透着冷。”
“欸。”沈玥昔应声跟上已经转身的沈宗业。
进了暖气上浮的厅里,沈玥昔脱了外套,交给佣人。
沈宗业往楼上走,沉玥昔也跟着上去。
最近沈宗业的书房里始终一股烟味,怎么开窗都散不了。
一天到晚的访客难有不是烟民的,这阵子散了,过阵子来人又抽上。
以至于沈宗业自己都闻不出来烟的味道了。
可沈玥昔一进书房就直皱鼻,“叔叔,别抽这么多烟,你嗓子怎么受得了。”
“不是我抽的。”沈宗业笑了笑,往沙发一坐,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沈玥昔也跟着过去坐下来,“叔叔想跟我说什么。”
“你知道楚峻北婚变又和好的事情,对吧?”
“对。”沈玥昔觉得现在面对这些问题已经无力至极了,她甚至不知道过后的一天又会有什么新闻。
当初看到楚峻北婚变的时候,她整整*没有睡着。
第二天还打电话给楚峻北安慰他。
哪晓得对方态度跟吃了枪药似的。
后来在楚家遇见,也是一副见谁都不 顺眼的样子。
如果婚变真的离了婚,她也觉得自己看到了希望。
哪知才看到一点希望,没几天就看到楚峻北和靳南心和好如初的新闻。
沈玥昔感觉自己快要被折磨疯了。
这种如同坐过山车一般的情绪她越来越支撑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