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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迷津渡(45)+番外

几乎一夜未眠,天快亮的时候,亦仁抱着陆展亭一起洗了个澡,回到床上的时候,被褥已经都被换过。陆展亭由始至终都将眼睛闭着,任由亦仁摆布。亦仁手脚轻柔地替他穿好内衣,然后搂着他睡下。

天刚一亮,亦仁便更衣起床,陆展亭听他在床前一边更衣,一边低声对太监道:「今天不要吵他,让他多睡会儿,还有他身上的亵衣怎么这么硬,重新选缎子做了。」

隔了一会儿,亦仁洗漱完毕,又道:「你让厨房去炖点汤,他起来了,你就让他喝了,回头你进宫跟我说他都吃了些什么。」

亦仁一走,太监轻手轻脚地过来,像是要替陆展亭掖一下被了,才发现刚被吩咐不可被吵到的陆展亭正眼睛瞪得大大地望着床顶,他结结巴巴地道:「老、老奴……」

他见陆展亭眼神缓缓地、阴阴地瞥了他一眼,吓得慌忙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屋子。

屋子静了下来,只剩下陆展亭一个人,陆展亭的耳边仿佛又听到了不久前两人缠绵时候的喘气声,尤其是自己的呻吟声似仍不绝于耳。

陆展亭不由得又呻吟了一声,拉过被子将自己的头包裹了起来。他曾经体会到的男人性事,是亦裕高高在上的侵犯,自己则是被迫屈辱地,甚至是痛苦地承受。

亦仁那些繁多的花样却像在跟他证明,床第之间欢娱第一,根本没有等级之分,似乎也与男女无关。

陆展亭一个人傻乎乎的胡思乱想到,是不是亦裕的做法太次级了,所以才让自己过去觉得痛不欲生?他随即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骂道:「陆展亭,你是不是疯了,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

他的动静太大,扯动了下身,尽管亦仁做得很小心,很周到,下面仍旧是隐隐约约作痛。

这更加触发了他的怒气,他捂着屁股挪下床,一扫地下自己的衣服。当他抱着衣服要走出屋去的时候,却被老太监拦住了。

「陆、陆大人,你要做什么,奴才替你做就是了。」

陆展亭一回转头,恨恨地说:「那正好,快替我放一把火,把这屋子给烧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一个人在大街上磨蹭了一会儿,终于去敲了叶慧明的大门。

叶慧明睡眼惺忪,见陆展亭的脸色怒不是怒,恨不是恨,既像不平又像悻悻然的一副尴尬模样,道:「兄弟,遭窃了?」

「我从今天起就住你家了!」陆展亭咬牙切齿地道。

叶慧明愣了一会儿,才哦了一声,他叫人给陆展亭收拾一间客房,刚想探听点什么,陆展亭已经打着呵欠,将他推出一门。他有心再接再厉,但是家丁已经赶过来,说议事时辰到了。

亦仁还没正式登基,所以上朝一律被称为议事,除了名头不一样以外,其它一切照旧。

叶慧明一路上骑着马心里纳着闷,可没等他惦记多久,一到候朝堂,他就发现气氛不对。

候朝堂里没有一贯看到的那些闭目养神的大老们,这些人突然变得个个精神抖擞,朝堂唯一的两把椅子上破例坐满了,过去只有亦仁坐了其中一把,但是今天另一把上却还坐着一个人。

一位满头银发,乌眉红颜,身着黄色蟒袍的老者,他手里握着两个铁沙胆正转得欢。一边的亦仁仍旧是满面堆笑地喝茶,慢条斯理的用茶盖撇着茶沫子。

「八宗亲王!」叶慧明心里一惊。

这位老王爷是过逝圣武帝硕果仅剩的弟兄,再加上他们弟兄关系好,手中曾握军中重权,可谓是朝中赫赫的铁帽子王。

亦裕继任之后,他由于与皇太后关系不睦,一气之下甩了职务,去南边养老休息去了,如今复出朝堂,却又不知为哪边。

叶慧明正忖度着这位老王爷所站哪边,八宗亲王已经开口了,他沙哑的声音道:「弑父篡位是何等大罪,我绝不信我亦氏皇族有此等不仁不孝之辈。」

他说完了,鼻间重重哼了一声道:「更何况,德仁帝既然还未有确凿证据证实犯有此等滔天大罪,龙牙湾找到的尸体残破不已,皇太后又认这是皇上的尸首,那也不要急于判断他已不在人间。」

「再等等看吧,孰是孰非,总要给人一个分辨的余地,更何况他还是一朝之君,是我等的主子!」

下面的大臣面面相觑,一时间鸦雀无声。

隔了好一阵子,亦仁才笑道:「八皇叔,这纷纷扰扰也过去一个月之久,若是亦裕还活着,他早就该现身了,为何到现在还音讯皆无?国不可一日无君,若皇太后一天不认尸首,难道我们便要等他一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