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月迷津渡(89)+番外

陆展亭坐在自己的院子里,看着满园休冬的竹子,捏着锦囊长叹了一口气,最终取出火石打了两下,将那锦囊烧了。

他看着那堆燃烧殆尽的灰烬,似乎松了口气,伸出食指就着那灰写了两个字:亦仁。

月上柳梢,一身月牙色便装的亦仁走了进来,他没有戴束发的帽子,只简单用一根丝绳束住发,几缕挣脱出来,使得平时看起来清雅的亦仁另有几分不羁的味道。

陆展亭见了他心中欣喜,却又不愿表露出来,于是大大咧咧地道:「你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亦仁微低头看着坐在门槛上的陆展亭,温柔地道:「来看看你还在不在。」

陆展亭打了个哈欠,站起身走进屋,亦仁自然就跟了进去,第一件事就是把灯吹熄了,灯一灭,似乎两人都不再腼腆了,衣服连撕带扯做得既干脆又直接。

亦仁轻吻着陆展亭,突然问,「你想不想做那件事……」

「哪件事?」陆展亭问。

「就是……你在破庙里做的……如果你想,今晚可以做。」

陆展亭眼睛猛然瞪得溜圆,浑身兴奋得都在颤抖,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亦仁沉默良久才道:「初一,十五,可以。」

他话音一落,陆展亭已经迫不及待翻身压住他。

亦仁微凉的身体,以及身上总是混着淡淡熏衣香的味道,让陆展亭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入他的身体。

风流才子的技巧不可谓不好,但总体上来说亦仁一直都在沉默,陆展亭觉得他在忍受多过享受。比起亦仁做时他两人的共同癫狂,这份滋味似稍有逊色,但陆展亭的感觉还是很好。

不过他满足躺下来的时候,疲惫地心想初一、十五这个安排刚好。他搂着亦仁,听他说了一句:「展亭,我做的很多事只是为了跟你在一起。」

陆展亭没有回话,只是将他搂得更紧,有一种满足以及幸福,迷迷糊糊里觉得自己已经身在桃源。

也许是因为从未有过的幸福。陆展亭又做起了梦,他在桃林里自由自在地走着,远处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唱:

「桃叶复桃叶,桃树连桃根。相怜两乐事,独使我殷勤。桃叶复桃叶,渡江不待橹。风波了无常,没命江南渡。桃叶复桃叶,渡江不用楫。但渡无所苦,我自来迎接。」

陆展亭不由自主跟着那歌声穿过了桃林,来到了桃花渡边。

残月色下,雾很大,淹没了远近处的楼台,只那渡口在迷蒙的月色下若隐若现。一个白衣的女子坐在渡头上唱着歌,她见陆展亭来了转头来看他。

「蛛儿。」陆展亭喃喃地道,蛛儿没有答,只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顷刻间陆展亭只觉得天旋地转,他又回到韶华宫蛛儿的房间内,她还吊在那里,只是那双眼却直直地看着他,似乎死不瞑目。

陆展亭「啊」地大叫了一声,坐了起来,满头的大汗,他回头见亦仁似乎还在熟睡,便转回头捂着自己的脸轻轻地唤了一声:「蛛儿,对不起。」

亦仁的眼帘半抬了一下,很快又合上了眼。

陆展亭轻轻躺了下来,却再也没有睡着,直至天明。

亦仁起身的时候,他假装熟睡,亦仁轻抚了一下他的脸颊就出门去了。

陆展亭一直睡到晌午,才手脚迟钝地起了床,心里仍是堵得慌,烦燥无比。他起来后,翻了几本书也全然看不进去,决定出宫散散心。

他刚走出东直门,听见一处马嘶声,见叶慧明的那匹雪蹄乌骓马见了他,双蹄离地撒欢一般嘶叫。

陆展亭呵呵笑着过去,拍了拍它的头,道:「小黑啊,最近可好啊,找到你那头母骡子了没有?」

那马头轻蹭着他的脸颊,陆展亭在那边胡言乱语道:「哦,你喜欢公骡子,那也行啊!」

守卫们都乐不可支,陆展亭大笑了一阵,心里突然起了个念头,道:「你等着,我们出去散心两天!」

他说着奔回住处,匆匆包了几件衣服,裹了个包袱往身上一系,想留张条给亦仁,不知如何抬头落款,又有些不好意思,心想不过出去两天,不留了。

他跑出了东直门,翻身骑上乌骓马,轻轻一拉马头,笑道:「我们走!」

乌骓马好久没有尽兴地跑过,它每天都是踱着方步送叶慧明进宫,要不然就是在马圈里待着,如今这番驰骋,不消二盏茶的工夫就已经出了金陵,到了紫微湖边。

陆展亭策马奔腾,心中畅快无比,却忽然发现有一匹紫电驹超越了他们,他见骑马人骑术精湛,刚想叫一声好,那马已经横在他们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