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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挞(2)

陆之桓:“……有点礼貌,我哥的大名是你随便叫的?叫陆长官。”

“……”

孟婴宁偷偷翻了个白眼。

-

陆之桓和他这个堂哥打小关系就好,他们陆家讲究,到了这一辈犯“之”字,名字都是族谱上的,一个桓一个州。

陆之州九岁搬到大院里来,那年孟婴宁还没怎么记事,趴在窗台上看着邻居家的陆叔叔提着两个大行李进院,身后跟着个没见过的小哥哥。

隔天,陆之桓就拉着这小哥哥过来,一脸骄傲洋洋得意的给他们介绍,这是他哥哥,学习可好了。

从此,陆之桓就变成了小朋友里的扛把子,因为别人都没有哥哥,就他有。

直到后来,大院里又来了个比克大魔王,直接用他残暴的做派终结了陆之桓小朋友长达两年的统治。

不过这是后话了。

当时的陆之桓小朋友还是很有牌面的,每天领着还在上幼儿园小班的孟婴宁跟在陆之州屁股后面,那会儿孟婴宁话都还说不利索,两个人像两条小尾巴似的,一放学就跟在少年后头雄赳赳气昂昂往家走,边走边放彩虹屁:“州哥最棒!”

孟婴宁口齿不清:“啾啾棒!”

陆之桓:“州哥最强!”

孟婴宁奶声奶气:“啾啾强!”

陆之桓:“之州哥哥太帅了!”

孟婴宁那会儿小,被这么拽着走了一路可太累,也不配合他继续彩虹屁了,捯饬着两条小短腿快跑了两步,胖得一段一段的小胳膊抱住少年的腿,皱巴着一张脸撒娇:“啾啾抱。”

少年回过头来,认真地纠正她:“州。”

孟婴宁歪着脑袋,大眼睛眨巴眨巴,小嘴一撅,脸蛋肉呼呼地鼓起来:“啾。”

少年陆之州:“……”

——于是每次都是陆之州把她抱回去送回家,再被孟母热情拉进家门吃个冰淇淋,夸个十分钟别人家的小孩顺便再留下来吃个晚饭才走。

再后来,陆之州去念了军校,又入伍,和大院里的孩子都断了联系。

一别近十年。

……

孟婴宁回过神来,陆之桓这个逼逼机嘴巴竟然还没停下来:“上个礼拜回来的,我刚刚不是跟你说了么,他和陈妄哥,还有那帮哥们儿,”陆姓复读机再次举起五根手指头,“四提溜大绿棒子,陈妄哥一个人干了仨——”

孟婴宁本来就困到思维凝固累到手脚发软,发呆回忆了个过去的功夫整个人都快趴地上了,根本没注意听他在说什么,只捕捉到了两个字。

孟婴宁一顿,视线从单反显示屏上移开,抬起头来:“谁?”

陆之桓:“啊?”

孟婴宁眨巴了一下眼,换了个说法:“你刚说了什么来着?”

“……”

陆之桓:“合着我刚刚在这儿跟你说了这么长时间你都当我放屁了?”

孟婴宁杏仁眼弯起,眼角微翘,笑得很甜:“那哪儿能啊,我当你放屁被风吹散了的。”

陆之桓瞪着她:“孟婴宁,绝交,听见了吗?以后你在微博上再被傻逼黑我绝对不帮你撕逼。”

孟婴宁:“你看我在乎过?不被黑的网红那能叫网红吗?”

“……”

陆之桓无话可说,朝她抱了抱拳。

被他这么一打岔,孟婴宁也没继续刚刚的问题问了,活儿干的差不多,她收好了单反打了个哈欠,抬手蹭了下酸胀的眼角,然后慢吞吞地站直了身子转头,背着身朝他摆了摆手,拉开酒吧门走进去。

这儿离她家不算近,打车回去也要半个多小时,孟婴宁准备上个厕所再回去。

一进门音浪扑面而来,耳道里充斥着各种动次打次的轰隆音效以及男高中低音混杂的“put your hands up”,孟婴宁垂着眼,慢吞吞地穿过五光十色的光柱和扭动着身体的人群,绕过舞池最拥挤的地方码着墙边儿走到洗手间门口。

里面满的,好几个姑娘还在门口排队等。

孟婴宁转头上了二楼。

这家酒吧二楼是会员制包厢,环境隔音都挺好,老板很年轻,跟陆之桓关系搞得不错,孟婴宁跟着也见过几次,直接无证通行。

一上来果然安静了不少,孟婴宁被音乐声震得直逛荡的脑浆子缓慢归位,头重脚轻地往公共洗手间的方向走。

椭圆形的开放式洗手台,右手边是女厕,孟婴宁出来以后走到洗手台边,包放在旁边矮桌上,刚拍开水龙头,手机贴着口袋嗡嗡震动。

这厕所就她一个人,她抽出手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干脆接通开了免提,放在洗手台上。

免提一开,对面瞬间出声,一段话说得半点停顿都没有:“狐狸你看到陆之桓朋友圈了没有我日这个逼怎么平时咋咋呼呼的结果到了该咋呼的时候反而没声音了我真是日了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