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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挞(94)

“……”

陈妄有点儿懵逼。

孟婴宁被他抱在怀里,红着眼睛骂他:“王八蛋。”

陈妄侧过头来。

“这是我的初吻,是初吻,”孟婴宁肝肠寸断地说,“我以前!连狗都没亲过!”

陈妄:“……”

孟婴宁说话的时候舌头发直,人还抽噎着,身子软绵绵地往下沉,又开始哭了:“连我家狗都没亲过我!”她绝望地重复了一遍,说完又瞪他,“谁让你亲我的!”

陈妄空出手来,拇指指尖蹭了一下发麻的唇角,抱着她往上颠了颠:“不想我亲?”

孟婴宁思考了一下,然后老老实实地说:“想。”

“想亲,”她说着抬起手臂,主动勾着他脖子,人贴上来,小脑袋也跟着凑上去,眨巴着眼看着他,乖巧地说:“那你再亲亲我。”

声音软软的。

睫毛上还挂着泪,吐息间酒气喷洒在他唇角。

陈妄哑声问:“再亲还打么?”

“肯定要打的。”孟婴宁很认真地看着他,毫不犹豫地说。

陈妄:“……”

孟婴宁条理清晰,思维缜密:“你之前还说不要我的,现在又亲我,你这不是流氓吗,你干了这么不要脸的事儿,我怎么还能不打你?”

陈妄听着她那句“你之前还说不要我的”,身体里的某处像被硬生生地撕扯了一下。

他淡淡牵了下唇角:“嗯,你说的对。”

孟婴宁依依不饶,湿漉漉的眼眨巴眨巴的,执着地看着他问:“那你为什么亲我?”

陈妄垂眸,看着她:“没忍住。”

因为实在太心疼了。

她说的那些话,那些带着哭腔的卑微到让人听不下去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像刀刻似的。身体里的肋骨随着她的话在一寸寸收紧,然后勒住心脏。

那一瞬间,他切实地感受到了孟婴宁受到的伤害。

而这样的伤害,是因为他。

是他造成的。

他以为这样的做法是对她最好的,即使两人从此再不会有任何交集,他也只是想让她平平安安地长大,变老,百岁无忧。

但却让她那么难过。

陈妄叹了口气,然后抬指,刮掉了她眼角还挂着的泪珠:“要不要回家?”

孟婴宁趴上了他肩膀,人懒洋洋的,她哭得累了,脑子又沉,因为酒精的作用指尖和嘴唇都发麻,鼻息喷洒在他侧颈,有点儿烫。

她点了点头:“我想睡觉。”

陈妄抱着她往外走:“那回家。”

他折回包厢拿了包和外套,下楼。

酒吧门口停着辆白色轿车,驾驶座车窗降下来,林贺然坐在里面摆弄着打火机。

看见他怀里抱着个姑娘出来,林贺然眉一扬:“嗬,您这捡艳遇去了?”

陈妄把孟婴宁放进车后座,人跟着上去,没搭理他。

林贺然头凑过来,吊儿郎当道:“就她啊?你死活非要调我十万天兵天将来给她当保镖的那个?”

“行啊陈队,几年没见媳妇都有了,”林贺然笑了笑,“这妹子是怎么眼瞎看上你的?我都没法想象和你谈恋爱得是多无聊的事儿,毫无情趣。”

陈妄没搭理他,倾身过去抬手把后座两边车门锁了。

孟婴宁缩在旁边,眉皱着,不太舒服的样子。

陈妄低问:“怎么了?”

“难受。”孟婴宁含含糊糊地说,她这会儿开始恶心了。

陈妄:“想吐么?”

孟婴宁摇了摇头,也说不出来是哪里难受,又觉得浑身哪儿都难受。

她闭着眼,眼角又渗出泪来,安安静静地哭着,小声说:“我难受,手疼,手指疼。”

陈妄皱了皱眉。

之前喝醉,她也是这么说。

陈妄低垂下头,问她:“为什么手疼?”

孟婴宁闭着眼睛吸了吸鼻子,摇了摇头,不说话。

陈妄抿唇,将她人抱过来,哄小孩似的捋着她的背,又拉过她的手:“那睡一会儿,起来就好了。”

林贺然没忍住从后视镜看过去一眼,看见陈妄垂眸,一边拍着怀里姑娘的背,食指和拇指捏着她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揉,说不出的耐心。

那个陈妄。

吓得林贺然打了个哆嗦。

“操了,”林贺然没忍住低声爆了个粗,恍惚道,“我真见了鬼了,你是陈妄啊?你别是被陆之州魂穿了吧。”

陈妄抬头。

林贺然从后视镜看着他:“真是你媳妇儿?”

陈妄沉默了下,说:“不是。”

“就是喜欢呗,”林贺然点点头,懂了,“那你还跟我要什么人帮你看着,你直接给人绑身边自己护着不比谁都强么。”

陈妄侧头看着窗外,孟婴宁无意识难受地哼唧了一声,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林贺然继续给他出馊主意:“你看,你就把这个做由头,然后人往家里面一塞,金屋藏娇,既能近水楼台高效率追人,又能护着她,这不挺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