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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寄微(59)+番外

顾冬青酒性上来,气得直跳脚,道:「这是自然,哥说过元氏有品性的人唯有十九殿下!」

我倒不想紫寻在背后如此抬爱我,见这愣头青面红耳赤,显然便要发酒疯。

元宝道:「我家王爷不过是想给皇太后奶奶送点过冬的衣物,谁知道他居然差使自己的下人羞侮我家王爷!」

顾冬青似乎听到皇太后这三个字有一点发沐,尴尬了一会儿才道:「王爷,这皇太后的事情帮不了你。但是徽王如此欺负你,又把我们三营骑兵放置于何处?!这不也是不给我们脸面吗?」

众将士本来酒就喝多了,听着纷纷梗着脖子称是,于非上下安抚,但这些将士的血气上来了,又怎么是轻易按捺地下去的。

我咬牙切齿地道:「顾冬青说得好,我元英恶名在外,任人羞侮也罢了,只是本王岂能连累忠心耽耽追随我的人一起受此折侮?!我们就给徽王一点眼色瞧瞧!」

众将齐齐将酒碗摔掉,道:「但凭王爷吩咐!」

于非脸色铁青,却一脸莫可奈何,顾冬青哈哈大笑道:「我知道徽王每初一十五要巡视西郊猎场,我们隔着三里地,打他一个闷棍!」

我瞧见顾冬青上跳下窜,比我还起劲,似乎混然不知道自己干得是有可能要掉脑袋的事情,单凭义气行事,心里微叹息,难怪城府如此之深的紫寻也会真心喜爱这个小子。

我似乎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点头,道:「如此甚好,也不会牵连各位将士,我们也出了这口气。」

于非在一旁急忙插嘴道:「务必要黑衣蒙面!」

我一听,道:「好主意。」于非张嘴结舌,似乎深悔自己刚才插了这么一句嘴,他看样子不想牵连进这是非,如今却搞得跟个主谋似的,我肚子里暗暗好笑,却拍了拍他的肩,道:「三日之后,我们西郊外见。」

我的酒委实喝得有一点多,走起路来也不稳,亏得元宝早就备下车子,顾冬青与众将士将我一直送出门外。

马车驶出多远,我年他们还依然在林下立着,我不仅仅叹息了一声,道:「元宝,我这算不算把过去积下的一口气都化了出去。」

元宝道:「王爷,你也不过是暂时利用他们一下,仅仅只这么一次,这要换作了其它的王爷,都不知道用过几回了……」

我苦笑了一下,这里还容易解决一点,可是李可那边又做何安排?

他能否认为我只不过用了他一次,便轻易原谅我。

正是因为我心虚,因此怎么也向李可开不了口,但是即然万事具备,唯欠他的东风,我再难启齿也只能开这个口。我看着李可那挺拔俊俏的眉毛,恍惚里想第一次见面,心里想他的气质虽然与紫式微完全不同,但这对眉毛真是长得一般无二的相似。只不过这对清俊的乌黑的眉毛长在李可白玉似的脸庞上自然是相得益彰,但长在紫式微那张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穷困潦倒的脸上,就颇有一点错嫁良人的感觉了。

「今天的天气不错。」我开口道。

「昨儿也不错。」李可淡然道,他就是有这点冷幽默,让人笑,自己却总能不动声色,不亏是做过说书先生。

往常我早已经是笑得前仰后伏,但是今天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迟疑了很久,才道:「亦然,你觉得人伦五常,哪个为先,哪个为后?」

李可微笑了一下,道:「仁、义、礼、智、信,自然仁为首,天地君亲师,自是天为先!」

「好一个仁为首!」我接着道:「亦然,倘若你有一个近八旬的老奶奶受冻挨饿,你却是日日锦衣玉食,你觉得这叫仁吗?」

李可淡淡地道:「你说了半天,原来是为了想见皇太后。」

我一低头,道:「亦然,我只有你这一条路可行。」

「这也是你在我大理寺泡了这一年多的原因么?」

我连忙抬头,道:「李可,你千万莫要疑我,这件事跟那件事完全没有关系。」

李可却扬眉道:「元英,你也知道天地君亲师,君在亲之前,仁义礼智信,义在礼在之前,你要成就自己一个仁,却要叫我做一个叛君不义之人,你待我可真好!」

我急得上火,却插不上嘴,别看我平时伶牙俐齿,但那是歪词狡辩,真正要谈雄辩,哪里是一个做过说书先生的探花郎,我知道李可必定要生气,却不曾想他是大怒。

我一路被撵出了大理寺府,狼狈之极,只好隔着门大声道:「亦然,亦然,我待你的心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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