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白墨染第一次感觉到,原来人类的体温是那样的温暖。
他虽然有点感动。可却清醒地意识到,苏圆圆又是一个偏爱食铁兽的普通人。就跟他的亲人和那些科学家们一样,把他当成珍禽异兽看待了。
白墨染本来想着,把苏圆圆送到医疗室就算完了。
用最先进的治疗方法,把她那些破损的皮肤修复成原样,再把摔断的骨头还原回去。这样他们也就互不相欠了。
可那一天,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都处理好了。他却还是忍不住想去再看看苏圆圆。
那时候,他也担心过苏圆圆跟学校里的其他姑娘都一样。说不定会找借口,自此便缠着他不放。
却没想到苏圆圆对他的兽形充满了热情,对他的人形却避之不及,甚至都不愿意上前跟他打个招呼。
霎那间,他脑子里那根线断掉了。于是,做了许多平日里根本就不会做的事情。
然后事情就慢慢失控了。白墨染以债主自居,让苏圆圆给他送苹果,还会各种挑剔,顺便扣苹果钱。实际上,他只是为了找借口,多跟苏圆圆说几句话而已。
白墨染会在感知苏圆圆又偷偷爬上后山,找小熊的时候,以最快速度出现在苏圆圆的面前。
或以人形说一些为难她的话,把苏圆圆弄得欲哭无泪,敢怒又不敢言。或者变成一个食铁兽幼崽,任由苏圆圆抚摸,拥抱,甚至亲吻。
白墨染也不知道,原来无法长大的幼崽,被别人抚摸习惯了,也会对人类的体温上瘾。
有时候,白墨染甚至觉得自己的童年和现在,以这种方式被分离开来。
那段曾被他排斥着童年,也慢慢变得丰富多彩。他甚至发现,好像已经没有那么讨厌天生残缺的兽形了。
同时,白墨染也发现是他弄错了。苏圆圆对他兽形并不是那种有距离的喜欢,也不是把他当成神兽一般仰望。
事实上,苏圆圆时时刻刻都想接近他,抚摸他,拥抱他,亲吻他。她满脸都写着对他的爱慕和渴望。这种热情经常会弄得白墨染不知所措。
他从来没有被异性这样追求过。然而这种爱慕方式并不会让他排斥讨厌。
他很自然地把苏圆圆划分在自己的领地范围之内。甚至有些莽撞地跑来找田教授,提出要跟苏圆圆正常交往。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到了苏圆圆面前,他就渴望变成那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幼崽。
不必遵守家族教条和社会规范,不用担心礼仪,也不必在意神兽身份。更加不用介意患病的兽形。
在苏圆圆身边,他可以任性撒娇,在地上打滚,甚至蹭脏自己的毛;可以彻底放开本性,尽情地享受美味的胡萝卜和苹果;可以撒野地刨开苏圆圆心爱的田地。
就好像不论他做了什么,苏圆圆都会永远都会在这里等着拥抱他。
这种感觉让他沉迷其中,甚至无法自拔。他也说不清,这到底是不是爱情。
所以,就算和教授约定好了,可他三天没有见到苏圆圆,已经忍耐到了极限。终于还是忍不住以兽形跑到这里,与他心上的小姑娘见面。
小熊坐在那里,双眼痴痴地望着苏圆圆远去的背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教授却走到了他面前,带着不加掩饰的嘲笑。趁着苏圆圆没注意的时候,压低声音对小熊说。
“宠物和男朋友到底是不一样的。放着男朋友不当,偏偏要当宠物。那就要做好随时被放弃的准备。”
小熊听了这话,心里顿时多了几分不悦。就连背脊上的毛都竖立起来。
如果不是怕站在门口的卢娜受到影响,会发现他的身份的话,白墨染肯定会直接释放了威压,把田教授这个坏老头直接逼退。
大概是拥有野兽基因的缘故,他们这些类兽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不论男女老少都非常好斗。
特别是那些高阶类兽人家庭出生的孩子,私底下打闹争斗,父母长辈非但不会责怪他们,反而会传授他们一些格斗技巧。
甚至还会给他们报考各种山林夏令营,还会抽空带着孩子一起去打野。
孩子们长大后,受到身体条件限制,可能未必有机会上战场,或者到荒蛮星球生活。可从本质上来说,类兽人们天生就有一种强者为尊的念头。
田教授和小破熊几次三番发生矛盾,又不能大打出手。少不得用眼神进行了一番厮杀较量。
也就在这时候,苏圆圆已经带着卢娜进来了。
卢娜那边本来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因为看破了白学长的心思,再加上自己失恋了,一时冲动才过来看望苏圆圆的。
苏圆圆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却还是一如既往地热情地接待了卢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