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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奴(76)

我转过头,淡淡地道:「其实,要往前走的只有我与宫藤,你们都可以从单出去。」

我抽开了被亦非握着的手掌,慢慢穿过双门,这也许就是叶何泽原路返回的原因,因为他只答对了三道题。

亦仁笑道:「既然主人没有杀客之意,我便随着小秋去见见世面又有何妨?」

我微笑道:「这个主人的性子很特别,他能留下结界传递自己的意志,可见死亡对他来说根本不是最终结局。他对失败者不屑一顾,但不代表他不会对胜利者起杀机。」

我扫了几眼亦仁他们,含笑道:「你们该知道,他太寂莫了,没准很希望有人去陪他。」

亦非跟上来又握住了我的手,淡淡地道:「我说过,以后我们去哪里都在一起。」

他的掌心很暖,当他握着我的那一刻,我发现自己似微微松了一口气,原来我终还是害怕被他丢下的。

亦仁微微一笑,也走过来道:「我怎么能丢下自己的弟弟呢?」

亦非颤声喊了一句:「皇兄!」

我微微一笑:心想这就是亦仁,在任何情况都是完美的,让人无从指摘。

宫藤柔声道:「锦儿,不如你就出去等我。」

亦容披散着长发,脸色苍白,她撑着宫藤的手站了起来,冷冷地道:「你去哪里,我自然是要跟着的,你死,也要死我的面前。」

她言词冰冷,但宫藤却听得热泪盈眶,我无声地叹息,人与人的缘分,有些人结的是情缘,有些人结的是孽缘。

当双字的石门在亦容身后关住的时候,突然一声轰隆声,震得地面一阵摇晃,头上沙石不断掉落。

宫藤护着亦容道:「陈清秋,你该不会是猜错了吧?」

我没有回答,环视了一下四周。这间石室的几乎与外面几乎一样,也同样是通过晶石表面的折射来取光,但却比上一个石室要暗着好许。

但不同的是,这个石室比上一个要宽大许多。

宫藤啊了一声,我抬眼一看,只见一个高大的石座上面,有一名青年男子正静静地站立在阳光下,他身穿普通的黄麻衣,但眉目如画,眼波流动,不发一言却似能睥睨天下。

我们都被骇住了,半晌亦仁才道:「是,是一个玉雕像,小秋,跟你很有几分相像呢。」

亦非喃喃地道:「是啊,我记得你以前总爱穿淡黄/色的衣衫。」

宫藤道:「这不是我们莲生法师,但这石雕却是法师的杰作,与他过去雕的佛像是一种刀法,这……想必就是他要追捕的人。」

我实在难以抑制自己的震撼,师父总要我穿淡黄/色的麻制衣衫,还一直跟我说他师父长得跟我很像。

难道这就是师父当年意外习得武艺的地方?原来师父没有胡说,他真的有师父,他的师父就是这一座石雕。

莫非我冤枉了师父二十年,我轻笑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过去,规规矩矩地在石雕面前跪下,大声道:「徒孙陈清秋见过师祖。」

「你怎么会……?」宫藤失声问道。

我不去理会旁人的惊讶,老老实实磕了三个响头。

我当年拜师父的时候都未曾这般规矩,半是为了这男子确实气势夺人,半是为了我冤枉师父多年,磕个头算是谢罪。

而就在我磕到第三个头的时候,只听哒的一声,我几乎本能的使用了本门的落叶风。

这是本门各类杂技中的一种,据说它练到极致可以遁地而行,我练了练发现它只不过是一个可以贴地急行的一种忍术,于是便没有兴趣深究。

雕像的后面射出了无数枝箭弩,伴随着隆隆声,洞内一片飞沙走石,我躲闪不及,其中一枝箭擦着我的头皮而过。

石室里亦仁、亦非与宫藤都算得当今数一数二的好手,也躲得非常狼狈。石室内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又听噗的一声,四周的火把都点亮了。

亦非一边躲箭弩,一边失声叫道:「小九,小九。」

我眼前一阵阵发黑,却知不是走火入魔之伤,这箭上必定有毒,耳边听到亦非脱口叫小九,心里一疼,他没有脱口大叫濛濛。

在他的眼里,终于能看见现在的我,他的一喜一怒不再是因为过去的记忆。只是这一切都来得太晚了,太晚了。

我握着亦非的手问:「你没伤着吧?」

亦非摇了摇头,问:「你呢?」

我微笑,道:「也没有。」

亦非似松了一口气。

宫藤冲了过来,大吼道:「你怎么会本门的忍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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