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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风鸣廊(96)+番外

“这是我的爱马,叫小桃红。”薛忆之笑道:“不是我要给她起这个名字的,因为当初我用了无数个名字,只要这个她才搭理我。”他看了一眼方停君,微笑道:“来,停君,上马!”

方停君犹豫了一下,然後一咬牙,飞身跨上了马匹。薛忆之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低声道:“这里有一点钱,还有几颗子时还魂散的解药。”他眨了眨眼,笑道:“是我从忽必烈身上偷来的。”然後他低下头附在小桃红的耳边,说道:“小桃红啊,小桃红,你带着我这位小兄弟去找他的爱人,快点跑,给他一次机会。”说着用力拍了一下马背,小桃红便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他站在那里,看着方停君的背影很快便消失无踪,才淡淡地微笑了一下。他听到身後有脚步声,回转头看到忽必烈站在马棚前,只听他笑道:“我和你不同,忆之,我想要的我就会伸手抓住,绝不放手。”他仰天长叹了一声,又道:“也许,此生我要输也只愿输给你。”

剑门关上四处张灯结彩,无为说这次是儒教嫁女儿,因此扮得颇有声势,贺客更是络绎不绝,整个山顶都是热闹非凡。紫衣的卧房里,喜娘正笑眯眯地替她梳头发,一边嘴里唱吟道:“一梳青丝云遮月,二梳两人喜结缘,三梳白头能到老……”

紫衣笑道:“可以了,喜娘,你出去一下吧,我想休息一会儿。”然後给了喜娘一点打赏,喜娘连忙不迭声的道谢,退了出去。

屋内安静了之後,紫衣从枕底抽出一双新纳的鞋,低语道:“小师弟,这双鞋纳好都快四年了,一直都没机会给你呢。”她说完了轻笑了一下,道:“小师弟,你不会这麽无情,连师姐大婚都不回来道贺吧!”她忽然闻到一股抄粟子香味,她深吸了一口气,心道:哪里来粟子香味?她突然眼睛一亮,冲口道:“小师弟,是不是你在窗外?”她还没来得及冲到窗口,方停君已经从窗外掠了进来。

“师姐……”方停君的模样有点局促不安,他手里抓着纸袋。

紫衣皱了皱眉,拿起袖子擦了擦他脸上的污迹,埋怨道:“你怎麽总是弄成这样……”她像是又想起了某事,沈脸道:“你还和那些蒙古人在一起?”

“师姐,你今天大婚我们不谈这个好嘛?”方停君顿了一下,才吞吞吐吐地问:“我来……是想问……师姐,你觉得幸福吗?”

紫衣微微一笑,拉过方停君坐在床沿上,又深吸了一口气,笑道:“怎麽说呢?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嫁的那一个,名字会不叫方停君。”她从案前抱过两个娃娃扑满,笑道:“你还记得,这是一次我师傅出游东海扶桑给我带回了娃娃储物罐吗?”她将娃娃转过去只见一个娃娃上贴着萧木,只一个娃娃上贴着停君。“那个时候,你们当中谁为我讲了一个故事,为我刻了一个玩具,我就写在纸上,投在你们各自的娃娃里。”她长长舒一口气,道:“可是等萧木的这个娃娃已经放不下纸团了,停君的那个娃娃还是空的。停君,你虽然好,可却像一袭华美的绸袍,虽然美,可是我怎麽能在寒冷的冬天里来指望它为我御寒。”

她沈默了一会儿,才道:“我常想,我总是放下你,总是在惦记着你,也许不是因为我当你是一个爱人,而是当你是我的一个弟弟,一个总是看上去孤孤单单,一个很需要人关怀的亲人。我在你身上很少有过心跳,有过那种喜悦……”

方停君始终低着头,此时方才抬起头,微笑着问:“那麽,师姐你现在觉得幸福吗:”

紫衣想了一下,然後甜蜜的一笑,道:“是的,我想我是幸福的。”

门外传来喜娘的唤声,方停君拿起床上的红盖头,笑道:“师姐,我来替你盖上,你该成礼啦。”

紫衣笑着让方停君盖上红盖头,然後握了一下方停君的手道:“在山上多住两天,我还有好多事要跟你说。”

“好!”方停君笑道。

紫衣被喜娘搀扶着走了一些路,耳边忽然听到喧哗声,师兄弟们的嘻笑声,知道到了前厅。然後自己的手就被一张宽厚温热的手握住,不由心里一甜。

只听司仪官叫道:“吉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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