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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女配逆袭的99种路线(123)

作者: 童梦同 阅读记录

戏班子里的人看我老偷跑进来,后来也懒得撵我,偶尔,那当红的漂亮姐姐还让人教我翻跟头,她看着有趣,就赏我一把瓜子。

人生中,唯一得到的善待,就是在戏班子里。

所以,当我知道父亲铁了心要卖我,就自己跑去求班主收留,还发誓说,我什么都会干,一定好好学。班主看我可怜,就到我家里去跟父母说起,买我当小戏子。

一般人家卖孩子,宁愿卖到大户人家当奴仆,也不愿卖去青楼戏班。他们觉得奴仆赎身还是良民,可当了妓–女、戏子,就是一辈子都不能翻身了。

可我那爹,听说班主给的钱多,当时就答应了,在卖身契上盖了手印。班主说,“你可看清楚了,卖给戏班子,任由师傅打骂,从此后,与父母断绝关系,死生勿论!”

爹数着钱,咧着嘴笑,“那是,打戏打戏,不打怎么能学得会戏!这丫头惯会偷懒,可得好好打。出了这个门,就不是我家人。打死,我也不管!”

本来我还想过,将来唱–红了,有了出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回来看父母,让他们对我另眼相看。可是,我爹这一句绝情的话,断了我所有的念想。我下定决心,就是死在外面,也绝不回来再认爹娘。

他当我死了,我也当他死了。

师傅给我起了个艺名,叫严红芳,从前的姓名,我都不要了。

在戏班子的日子,起初我是快活的,终于能吃饱饭了,还能每天学我最喜欢的戏。我每天很早就起来吊嗓子,一天里,练好几个时辰的功,戏班子里的杂务我也抢着干。

班主对我还算满意,“这孩子长相不错,嗓子也还好,难得的是,她喜欢学戏。”

虽然有时候,我学不会,师傅们也会打,可我不记恨,我只恨自己不争气,惹师傅生气了。

八岁时,我第一次登台,演的是旦角儿的活泼伶俐小妹妹,看客们说我唱得好,给我鼓掌,还有人特意打赏我铜钱。

那时候,我激动极了,我问班主,“我这算不算红了?”

班主笑着摇头,“丫头,早着呢!”

倒是那个演我姐姐的当红旦角儿若有所思,跟我说,“再过几年啊,说不定你就把我顶下去了。”

我赶紧说,“不会的,师姐永远是我师姐。”

师姐笑了,笑意不及眼底,她告诉我一个残酷无情的事实,“你见哪个女人唱一辈子戏的?你别忘了,女人是要嫁人的。”

我寻思一下,女人唱一辈子的,还真没有。戏班子里有年龄大的男戏子,演个老生、丑角什么的。可是,女戏子超过三十的都不多。听说以前那些旦角儿,到了二十岁左右就嫁人了。

师姐又说,“干咱们这行的,尤其是女人,到了这十八以后,就得考虑将来了。二十岁还唱的,那是嫁不出的。”

“师姐将来也要嫁人吗?”我问道。

“不然呢?眼看着,你过几年也要起来了,看客们喜欢新鲜面孔,你唱–红了的时候,那就是我该退的时候了。”

我急了,拉着师姐的手,“师姐,你现在正当红,多少人喜欢你,多少人为你才进的这戏园子,他们会一直喜欢你的。我就算以后唱–红了,也不碍着你啊,我们还可以演姐妹啊!”

“得了吧。”师姐甩开我的手,“你红了,就没有我站的地儿了,一出戏里就一个旦角儿是主角儿,那是红花,其他人,都是绿叶儿。你红了,你唱主角儿,那我不是要给你陪衬了?到时候,我在你身边演什么?演个丫头?还是去演个老旦?”

我诚惶诚恐,生怕师姐跟班主说,不许我上台。她现在正当红,她要拿乔,班主也得退让。不过,那师姐又笑了,“跟你说笑呢,看把你吓得,我这是在教你呢。我年纪大了,自然嫁人的,谁还唱一辈子啊!红过的角儿,是受不了给人作陪衬的。那比杀了她还难受呢。”

那天后,我就想,师姐总会嫁人的,到时候轮也轮到我红的。于是,我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可是,在十三岁那年,我却碰到了一个让我难受了好几年的女人,我的师妹杜玉娥。她原本不是我们戏班的,他们那个戏班子班主回老家了,不办了,伶人们就四处投靠别的戏班子。杜玉娥就跟着她的师傅投靠了我们戏班子。

她扮相不比我差,唱腔比我还好些,身段更是出众,才一试唱,师傅就惊叹连连,“这唱腔、这身段、这眼神,绝了,同龄人中难有出其右者,这可是老天爷赏饭吃!”

我那天总算知道,什么叫妒火攻心,师傅从来没有这样夸赞过我!

更气人的是,杜玉娥还小我一岁,她才十二,是我师妹。可她个子比我高,上台唱戏的时候,看着跟师姐们也差不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