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瑞看了一眼热热闹闹的众人，起身走到包厢外的过道里, 这才接听, 随后便听到对方尴尬又抱歉的说：“真是不好意思, 计划有变……”
“你们还知道信誉两个字怎么写么？”杰瑞冷冷道。
“这，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对方吞吞吐吐的说：“SARA的王总你也知道……”
“王祖彦？！”这个名字像一记重锤凿在人头顶, 杰瑞一惊之下脱口而出：“简馨和王祖彦——”
他一时间只觉得嘴唇发麻，残存的理智令他慢慢的放下手机, 按住了挂断键。
周遭的环境骤然间寂静了下去，那些喧嚣笑闹都离得很远了似的, 他孤身立在那儿, 垂着首，仿佛有巨石压在他的背上，快把人压断了。
良久, 有人轻声喊道：“杰瑞, 我们涮毛肚啦, 你来吃一点啊？”
他摆摆手，低声道：“你们吃, 我没什么胃口。”
樱代默了片刻，朝他走过去，与他并肩而立, 歪着头道：“简馨是不是又作妖了？”
“嗯。”杰瑞不置可否，他抬起头望着走廊的尽头，眉峰轩起一道冷冽的痕迹：“刚才音乐都市那边跟我说, 简馨的经纪人要求下周五《甜馨NO.1》上音乐都市打歌。”
“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背后传来朱总的痛骂：“那个简馨，她不是从来不打歌吗？这是做什么死呢？”
杰瑞回头，发现卓越娱乐的几个人纷纷从包厢里探出脑袋来，一个个都是义愤填膺的模样。
“我都习惯了。”樱代回头笑了一声说：“她最擅长的就是‘我不一定能好但是肯定不让你好’。”
——之前简馨全开麦唱出车祸现场的事她记忆犹新。
“是被SARA公司施压了对不对？”她轻叹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不。”杰瑞摇头：“音乐都市那几个人我认识，做这档节目有些年头了，圈子里的艺人很大一部分都指望靠他们的节目宣传作品，都是老鸟了，还不至于到被SARA公司一恐吓就束手无策的地步，只是做顺水人情。”
“这么说来，节目组和艺人之间其实是互惠互利的关系。”樱代说：“艺人依靠节目组宣传拉人气，节目组挑选优秀的艺人连续表演帮他们拔高收视率。”
“是这样。”
“《甜馨NO.1》上市都已经快半年了，这会儿再去打歌才是真的炒冷饭。”樱代说：“拼收视率和人气，我肯定不会输给她，如果节目方能知道这一点就好了。”
杰瑞转头睨了她一眼，启唇而笑：“变聪明了嘛。”
“过奖过奖。”樱代商业互吹说：“还不是要靠陈大经纪人的三寸不烂之舌！”
杰瑞笑了起来，方才的阴郁之气消散了许多，走到外头打电话去了，樱代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想起了刚才令杰瑞失态的两个人。
王祖彦，这个名字她见过，在杰瑞家，那个镶在相框里的合照，背面有这个人的名字。
至于简馨。
她微微眯起了眼。
结下的梁子还真不是一两桩了，萌萌的，杰瑞的，自己的，等着吧，到时候新仇旧恨一并清算。
杰瑞终于跟音乐都市的节目组达成了共识。
“BATTLE？”樱代一边做热身运动一边问。
“嗯，两场打歌舞台BATTLE收视率。”杰瑞说：“谁的收视率高，谁就可以在音乐都市的舞台上连续打歌一个月。”
“他们说话算话吗？”
“收视率是他们吃饭的家伙，这点毋庸置疑。”杰瑞说：“而且我这次跟他们签了合同。”
“哎你说收视率这东西，能造假吗？”樱代说。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
“能。”
“……”
樱代保持着一字马的姿势两手托腮了一会儿，随后又轻快起来：“没事，有机会总比没有好吧，我对我自己有信心，毕竟是纯天然的新鲜美少女！”
朱总自从尝到一点甜头以后心态就完全改观了，非常不愿意让樱代跟简馨BATTLE输在起跑线上。
“SARA公司算什么，我们就要有螳臂当车，蚍蜉撼树的决心！”他在额头上扎了一根布条，在动员会上慷慨激昂的演讲。
“这两个成语是这么用的吗？”樱代茫然道。
朱总决定在《Up Up & Down》的MV制作上狠下功夫，聘人设计了好几版企划案，甚至有一版把拍摄地点都定到新西兰去了，但依旧怎么看都觉得差点什么。
工作进度又一次陷入了瓶颈期。
樱代觉得每次遇到这种事，跟茶壶聊聊都会莫名其妙的迎刃而解。
于是她这次主动打电话给茶壶，开口就对胖茶壶一通夸，把茶壶夸的是天上有地上无。
“你就是我的吉祥物啊茶壶哥！”樱代如是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