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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养反派(穿书)(46)

九阴惊讶的看了一眼床榻上的裘衣轻,“这传言竟是真的?”她以为是外人不了解裘衣轻以讹传讹瞎传的。

“半真半假。”康大夫疲惫不堪的坐在了凳子上,叹了口气,“王爷确实有心疾,发起病来就像刚才一样吓人,但王爷发病只会自残伤害自己。”

止水紧抿着嘴,轻手轻脚的在替裘衣轻换好干净的被褥和寝衣,又熟门熟路的在床上榻边将可能会被裘衣轻拿到伤害自己的物件收起来,连床帐上的绳索也割断拿走了。

康大夫伸手轻轻的撩开了裘衣轻的裤腿和衣袖,他白生生的腿上和手腕上原来不止之前九阴触摸到的一道疤,有许多淡红色的老疤痕。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自残自杀了。

康大夫说当年裘衣轻被从宫里放出来就处在自残自杀的状态,皇帝怕他死在宫中惹来不必要的非议才将他送回的嗣王府。

回嗣王府的头两年裘衣轻不是在昏睡就是在发病,那时候他心疾重到一年多没跟人说一句话,非常惧怕人靠近接触他,连人声也不愿意听见,整日整日在严严实实的房间里,自残、绝食、自杀,一遍一遍的折磨自己。

直到他父亲的几个旧臣偷偷来府中见他,跪在门外说他如果现在死了,枉为人子,怎么去面对九泉下惨死的父母。

他才开始强迫自己接受康大夫的治疗,整整耗了两年他的心疾才好转,他这些年从没有复发,康大夫以为他已经康复了。

康大夫低声问止水,“圣上到底给王爷喝了什么药,或是与王爷说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你不知道吗?”

止水低头站在榻前突然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是我没用,当时爷被带进寝宫里,皇帝派了四个人将我盯死在殿外,我根本没法行动……我只记得爷从殿里出来脸色就很不好,催促着立刻去找夫人,立刻将夫人平安送出宫。”

到底在寝宫中发生了什么?

九阴看向了榻上昏睡的裘衣轻,他睡梦中犹在挣扎抖动,噩梦缠身。

系统忽然小声开口说:“宿主,反派这心疾……好像是重度抑郁症啊,之前他可能也不是好了,而是强迫自己看起来正常康复了。”

“这病怎么治好?”九阴问系统。

系统立刻给她更新出一大堆密密麻麻的相关资料,看的九阴眼晕,没好气说:“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系统委委屈屈收回资料,“按时吃药,积极配合治疗,或者……您给他再喝点您的血试试?”说完闭着眼等祖宗骂它垃圾让它滚,结果半天祖宗没开腔。

然后祖宗跟康大夫说了一句,“我刚才让你们接的血呢?给他灌下去试试看。”

“……”系统。

康大夫和止水还真的听信了祖宗的话,混了大半碗的温水给裘衣轻灌了下去。

窗外天光已经大亮,可这屋里密不透风,昏昏暗暗的还燃着灯烛。

九阴托腮看着榻上的裘衣轻在想,这些年他是不是真的想活下来过?还是为了替父母报仇,为了不让父亲的旧臣失望才活下来的?

她有些想不明白,既然裘衣轻明知入宫的处境,为什么还要为她来?他明明就不怎么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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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下起了小雨,冗杂的雨在盛夏时节,叫人发闷。

真闷啊,闷的昏睡中的裘衣轻喘不过气,他陷在他的梦里一口一口奋力的呼吸着,呼吸着……

他梦到自己又回到了几年前的宫中,也是下雨的夜里他的皇帝叔叔将血淋淋的人拖到了他面前,那是他在这宫里唯一亲近的人,伺候了他两年的宫女,他叫她春蝉姑姑。

她是这宫里唯一一个可怜他的人,她是皇帝的人他知道,可她会在半夜里偷偷陪着发病的他,哭着小声的跟他说:“别喝药了,寻着几乎将药吐了,那药里圣上下了不该有的药,会让公子的病越来越重……”

没过两日她就被带走,再送回他跟前时她被拔了舌头,打断了所有牙齿,剥了皮一般血淋淋的趴在他脚边。

皇帝问他,“这宫女胡说八道,衣轻你不会信了吧?朕是你的亲叔叔怎会害你。你这孩子就是容易被骗,日后千万不要与这等下人走的太近。”

春蝉趴在他的脚边,血肉模糊的手指抓着他的衣袍,想与他说话,嘴里却只发出“咕噜咕噜”的血泡声。

像是淹进水里垂死的蝉。

他耳朵里嗡嗡作响,一抬头看见的却是昨日的宫殿,他的叔叔坐在大殿里问他,“衣轻你喜欢朕为你指的新王妃吗?她叫什么来着?宋……燕呢?”

宋燕呢三个字从他口中念出,裘衣轻忽然想起春蝉来,曾经皇帝也这么问过他,皇帝问他:“最近你和那个宫女倒是挺亲近,她叫什么来着?春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