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难为(194)+番外
沈慕白很头大。
他不知道大楚竟然能如此来势汹汹。
嘉元帝一张脸垮塌下来,颓然地一屁股跌坐回座椅上,问道:“其他人的看法呢?”
“臣主和。”有人领先说道。
其他人纷纷附和:“臣主和,臣主和……”
一时间御书房里全是主和之声,屋里文臣武将皆有,却没有一个人主战,求和……
呵呵。
一旦他们主动求和,势必要签无数条丧权辱国的协议,割地赔款是免不了的,指不定还要大梁王室给他们大楚王室当奴隶。
屋里唯一还没有说话沈慕白成了嘉元帝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嘉元帝目光期待地望着沈慕白,沉沉地问:“瑞王以为该当如何?”
瑞王沈慕白根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知道嘉元帝想听什么,但是他不是梁孟德,能统领千军万马,就算他真的是梁孟德,他也斗不过那个神鬼莫测的大楚战神。
他连大楚战神到底是谁都还没搞明白,如何主战?
难不成要他慷他人之慨?
慷谁的慨?梁孟德?
梁孟德已经败了,而且是接连退败,在那位大楚战神面前,他已经没有戏唱了。
沈慕白筋疲力尽的双眼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梁即将到来的末日,还有言久高高朝他举起的屠刀,他觉得自己有朝一日终会死在言久的剑下,身首分离。
他没有回答嘉元帝的话,而是反问道:“父皇以为呢?我大梁除了梁孟德这个武将,还有谁可用吗?还有谁可以率领我大梁十万大军抵挡大楚踏入我汴京城门?”
嘉元帝忽然觉得颓丧。
他从凤名楼手里抢了一个破烂山河,又亲手将这破烂山河搞得破上加破,大楚沉寂了那么多年,原以为只是一只永远都睡不醒的狮子,没想到这狮子从未睡着,他一睁开眼睛,就杀气腾腾地朝大梁腹地直冲而来,挡都挡不住。
嘉元帝挥挥手,对他们道:“你们都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大臣们如释重负,纷纷躬身退出,沈慕白却没急着走,等所有人都离开了,他还跪在地上,嘉元帝头疼地问:“还有什么事?”
“我遇见了长乐,”沈慕白回答,“这近一年的时间里,她修为大增,我在濮城遇到她,她想杀我,被古木阳给拦了下来,儿臣想,古木阳应该已经死在她手里了。”
嘉元帝一震:“你说什么?”
“古木阳被长乐给杀了,”沈慕白言简意赅,“还望父皇保重龙体。”
嘉元帝面如死灰,忽然间有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指着沈慕白问道:“她掳走了太子,你可有问她,太子现在身在何处?是不是已经被她杀了?”
沈慕白沉痛地点头:“长乐心狠手辣,还望父皇节哀。”
嘉元帝猛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忽然喷出一口老血,那血溅得老高,洒了满桌子,沈慕白微微眯了眯眼睛,就见嘉元帝白眼一翻,晕死过去。
言久觉得“东海之巅”这个说法听起来有几分猖狂,“巅”为最顶峰,云浮生选择这里安营扎寨,不知道是不是有几分认为他就是站在最顶尖的那个人。
言久跟在周以围身边十一年,以为但凡大能,都喜欢像周以围那样隐居避世,深居简出,因为武学一道才是他们的重心,除了武学,其他事情好像都是无足轻重的。
他们已经位列武学的顶峰,早已练就一颗看淡人世的心,什么荣华富贵、权利地位都是过眼云烟,根本不能入他们的眼。
更遑论声称自己位列“巅”位了。
今日天朗气清,海风吹在身上如春风拂过,十分舒爽,谢屿轻轻搀着言久沿着山林间的青石板路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伴随着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和虫鸣声,竟别有一番情趣。
但即便如此,言久的手里也拿着幽冥剑,以防万一。
谢屿听言久一番论调,笑说:“凡大能者,大多脾性古怪,有极为猖狂的、有极为低调的、有极为极端的还有极为柔善的,云浮生前辈行事乖张,就属于猖狂的那一类。”
言久:“猖狂?那怎么不见他杀进皇宫里去把嘉元帝宰了呢?”
谢屿:“……人家是猖狂,不是没脑子。”
言久深深地感觉到自己好像被人骂了,她觉得她和谢屿根本无法正常地聊天,她眼皮凉凉地翻了翻,懒得再和谢屿多说。
谢屿:“……”
他好无辜。
第104章
“凤名城是个标准的贪生怕死之徒,当年他初登大宝,担心有人刺杀他,让七杀日夜轮班守在他身边,皇宫里的亲卫更是里三层外三层,云浮生前辈就算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想要杀他哪里那么容易?”谢屿道,“况且一旦不成功,东海派的所有弟子只怕都会成为朝廷通缉的要犯,东海不是蜀地,云浮生前辈再猖狂,为了东海派的弟子也不会猖狂到凤名城的面前去,那不是给东海派的弟子们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