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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爱(2)+番外

安安反胃,恶心得几乎要吐出来,趁着这时,她用尽浑身的力气往男人的眼睛踢了过去。那个卷毛男人吃痛,鬼叫了一声跌坐在地上,她眼底闪过一丝希望的光,当即手脚并用从地上爬了起来,正要开跑,纤细的胳膊却被人一把捉住了。

力气很大,她吸了口冷气,痛得眉毛拧到了一起,怀疑手臂已经断了。

“该死!”被偷袭的男人暴跳如雷,站起来狠狠往她脸上甩了一记耳光,“嘶”的一声,她的衬衫被扯烂了,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在夜色下莹莹生光。

田安安始料未及,吓得尖叫了一声,一时间什么也不顾了,低头狠狠一口咬在捉住她的大手上,那人吃痛,擒住她的手松了开。绝望似乎能激发人的潜能,她用力挣开几个白人,一鼓作气猛地冲出了暗巷。

街区人来人往,男人女人厮混的声音不绝于耳。所有人都目睹了方才那一幕,可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声张正义。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在这个地方,有钱有权,就是正义。无依无靠的亚洲女孩,是只能是被生吞的弱肉。

田安安眼眶发红,刚才耗费了全力,她体力不支,踉跄了几步跌倒在地上。背后的脚步声逼近,她挣扎着抬眼,视线里映入一双锃亮的黑色男式皮鞋。

那是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五官英俊而冰冷,金丝眼镜后头的眼眸深邃沉静,目光凛冽得教人望而生畏。干净而优雅,仿佛中世纪的贵族绅士,与周围肮脏黑暗的所有都格格不入。

纯黑色的西装做工考究,笔挺精细,几乎与背后浓烈的夜色融为一体。仰视的角度,她看见他下颔的弧度曲线倨傲,俯视着她,视线冷淡地在那副衣衫不整的白皙躯体上扫视一周。

“先生,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两个小时。”一个同样穿西装的亚裔男子在他身旁恭敬道。

中文!是中文!

那一瞬间田安安感动得想唱国歌,她眼底燃起了希望的火焰,苍白的唇开合,发出了两个中文音节,“先生……”

然而不等她说完,男人已经满脸冷漠地收回了视线,提步,左腿从她的手臂上迈了过去。

田安安才刚燃起的希望在瞬间破灭,她慌了,竟然一把捉住了男人的裤脚,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救救我,求你救我……大家都是中国人!同胞万岁……”她显得语无伦次,忽然定定地说:“只要你救我一次,我感谢你八辈子,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

男人的动作稍顿,微微俯身,戴着白色手套的修长右手挑起她的下巴。

她被迫抬头,目光对上那双冰凉的眼。他审度她,居高临下,快速地度量这张脸和身体具有的交换价值,最后薄唇微勾,“带她上车。”

☆、Chapter2不要指望逃走

轻描淡写的四个字,对濒临绝望的田安安而言,无疑砸下来一道金光闪闪的免死金牌。

她原本抱的希望不大,毕竟过了相信全世界都是真善美的年纪,见义勇为这种事存在,可几率和费玉清不污一次同样小,她没有那个自信自己遇得上。

然而出乎意料,这个男人真的愿意救她。那一瞬间,往夸张了说,安安激动得想跟他连磕仨响头。她喜极而泣,晶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欣喜异常的光芒。

惊讶的当然不只是田安安一个人。

喧闹的大街有刹那的死寂,夜风带着沙漠边陲特有的干燥凌厉,仿佛酝酿着一场亟待摧毁一切的风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不约而同地注视着那个站在亚洲女孩身前的男人,西装笔挺,纤尘不染。

像黑街区这种地方,权力和金钱统治着一切。没有背景的女孩是绝对的弱者,没有人会愿意管这种闲事,毕竟拉斯维加斯是一座被黑势力主宰治安的城市。可是很显然,这个雕像一般的男人是个另类。

赌徒流莺们兴致勃勃,一双双颜色各异的眼睛闪动着病态的热切,他们兴奋地低声议论,笃定今晚会有一场好戏要上演。

这时那群白人已经追了上来,其中一个体型巨硕的壮汉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扭着脖子活动手指,发出刺耳的咔咔声。他在冷笑,目光里有种鄙夷的意味,“小子,滚回你的国家再去管闲事,这是拉斯维加斯,分清谁是这个地盘的主人。”

“对,不要多管闲事,亚洲人。”红毛扯了扯嘴角,视线看向地上衣衫破烂的少女,蓝色的瞳仁中兽|欲翻涌,咬牙切齿挤出几个字:“这个小东西是我们的。”

与此同时,后头几个体型高大浑身肌肉的白人已经走了上来,摩拳擦掌目露凶光,纹身遍布的手臂狰狞恐怖。

田安安忐忑不已,半晌没有听见男人的答复,她慌了,生怕这个免死金牌反悔,战战兢兢地仰着脖子看他。

和众人的预料截然不同,处于风暴中心的主角却冷漠异常,仿佛身边的一切都事不关己。他威严而冷硬,金丝眼镜下的眸子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不言声,身后的亚裔男子则恭敬地上前几步,拉开了一辆通体漆黑的轿车车门。

男人优雅地上了车,从始至终没有看过那群叫嚣的白种人一眼。

见他要走,田安安顿时紧张,手脚并用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这时,男人低沉冷凝的嗓音再度从头顶传来,语调淡漠,淡漠得教人不寒而栗,“处理干净。”

长时间的高度紧张使安安的脑子成了团浆糊,她本就不是智商多高的人,当然听不懂他说的话。然而,她却听出了这句话背后的戾气和可怕的冷静。

蓦地,后头一个男子抱起了安安娇小的身子,她满脸目瞪口呆,下一瞬被一把扔进了黑色轿车的后座。

手臂和膝盖都带着伤,即便柔软的真皮沙发也能引起一阵剧烈的疼痛。安安觉得倒霉,在拉斯维加斯遇到的所有男人似乎都看她不顺眼,她痛呼了一声,反射性地地蜷住光裸的小腿。

司机徐徐发动了汽车,引擎声将混乱的思绪重新拉回现实。田安安从疼痛中回过神,隐约听见背后传来古怪的巨响,撕裂天际一般。她皱眉,试着转头往后面张望,然而脖子将将转过某个角度,一张棱角分明的侧脸便闯入了视线,猝不及防。

她浑身一僵。

轿车价值不菲,内部空间也很大,纯白的世界应当是开阔的,那个人的存在却使这片天地压抑万分。

和远观与仰视不同,这一次,男人的脸很近,近到使她生出触手可及的错觉。

安安咽了口唾沫悄悄打量他。这是一张无懈可击的脸,麦色的皮肤光整而硬朗,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眸子微合着,似乎在……闭目养神?

她皱眉,拉拢敞开的衣领,思索着怎么开口与他搭话,再借他的手机来报警。这个男人身上的压迫感太强烈,强烈到没由来地使人惧怕。她的小胆包子症发作了,纠结东纠结西,半晌才咬咬牙,拳头一握决定豁出去了。

江薇那位姐还在那群人手上,救人如救火,再者说了,他再怎么样也是她的救命恩人,能从黑街区救人的人,心肠还能坏到哪儿去!

安安深呼吸了一次,默念三十遍神请给我力量,抬起颤抖的右手朝他伸了过去。

就在她纤细的五指碰到黑色袖口的前一刻,男人的眸子睁开了。田安安的小手僵在了半空中,看见他的视线微转落在自己身上,清明而冰冷,锐利如剑。

他垂眸,冷漠地扫过她沾了泥灰的五指。

安安尴了个结结实实的尬,悻悻将小手缩了回去,朝他挤出个干瘪又抱歉的笑容,结巴道:“对、对不起……打扰先生了……”然后才想起来自我介绍,“你好,我叫田安安。种田的田,天安门的安。”

男人脸色仍旧冷漠,可还是礼尚往来,“封霄。”

封霄?安安在心里记了一遍这个名字,接着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继续高歌感激之情:“封先生,非常感谢您能拔刀相助,真的非常感谢!人间自有真情在,万水千山总是情!”然后话锋陡转,“我、我可以借用一下您的手机么?因为我还有一个朋友在那群人手里,拖得越久越危险,拜托拜托!”

田安安说这几句话的同时,男人的目光已经在她身上重新打量了一遍,最后落在那张开开合合的唇上。

小巧的嘴唇,形状暧昧微薄,没有任何点缀,天生带着一种稚嫩的粉色,不算性感,可是却足够漂亮,足够撩人。

镜片下的眸子划过一丝嗜血的兴味。

而那张勾人的小嘴还在自顾自地絮叨,诚挚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人两命就是十四级,积少成多,总有一天修成正果……”

“抱歉小姐,我对造浮屠没有兴趣。”封霄微屈食指推了推眼镜,就连打断人说话都能离奇地绅士与优雅,只是面容冷漠,嗓音没有温度,“并且,我不认为你的身体值两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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