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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香(411)+番外

“……你到底答应了万岁什么条件?”沈钟磬问道。

沈钟磬一直好奇甄十娘到底答应万岁什么,会让万岁一夜间就改变了态度?

“当然是丧权辱国的条件了。”甄十娘神色间闪过一抹黯然。

丧权辱国?

想起那日他冲进浩然居。就看见甄十娘一脸的黯然,沈钟磬心里一阵紧张。“到底什么条件?”他腾地站住。

“给你三次机会。”甄十娘伏在他肩头低低地喘,“你猜?”

“……利用对太子的救命之恩相逼?”民间都这么传说。

甄十娘摇摇头,“……太子是我义子。我救他是本分。”

“献出许多价值连城的秘方?”这也是民间的传说。

甄十娘摇头,“再多的秘方也不能助他完成统一大业。”

沈钟磬一激灵。“……你把我那些兵法阵法秘笈都卖了!”万岁拿了这些就能统一三国了吧。

“你那些秘籍都放哪了?”甄十娘眨眨眼。

她经常去他书房,好像竟从来没见过这些呢。

沈钟磬脸色涨红。

这些都被他藏在密室里,她见都没见过,怎么会给卖了?

可是,明明这一次是燕祁算计了他,利用圆通大师逼他交出兵权,放弃统一三国的野心,可看万岁那神色,分明是他们算计了燕国。

想起自己交出兵符兵印那天,万岁那一脸的贼笑,沈钟磬心总不踏实。

甄十娘,到底把什么卖给了万岁?

变革内政,开放马市,富国强兵,几年来万岁做了这么多准备,怎么会轻易放弃统一的野心?

他之后,万岁又打算让谁承担大将军之职呢?

想起大将军的继任人选,沈钟磬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不会是她把……莫名地,他眼前就闪过从小就立志要做大将军的简武那张霸气张扬的小脸……

“甄十娘!”他回头大叫。

“三遍已经过了……”甄十娘声音淡淡的,“猜不到就算了。”

沈钟磬怔怔地看着甄十娘淡然无波的脸。

忽然,他释怀地笑了。

管她卖了什么,答应了什么丧权辱国的条件,重要的是他还能够这样和她一起看日出日落……

“走不动了?”见甄十娘又停下来喘,沈钟磬伸手给她擦额头的汗。

“嗯……”甄十娘倚在沈钟磬身上,“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到山顶。”

“那里的空气好,适合你练心经……”沈钟磬声音里满是宠溺,他自然地弯下腰。

甄十娘熟练地爬上他后背。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让人背着?”

他还是喜欢抱着她。

她身子轻的已经感觉不到重量,只有抱在怀里,他才有种踏踏实实地拥有的感觉。

“嗯……”甄十娘认真想了想,“因为趴在你背上我也能看见你脚下的路啊。”她亲昵地攀着沈钟磬脖子,“这么看着你一步一步地走,就感觉我一直和你同路,可以和你这么一直走下去……”

“那我以后就天天背着你。”

“你以前有没有这么背过别人?”

“有啊……”沈钟磬不假思索地回道。

“谁?”甄十娘身子顿住。

“石虎啊……”沈钟磬一本正经说道,“当年他带了三个密碟深入南越腹地刺探消息,三天未归,我就带了人去寻找,后来在山涧旁找到重伤昏迷的石虎,身边的侍卫为找他都分散了,没办法了,我只好亲自背他了,怎么……”感觉耳后温润的气息又吹了过来,沈钟磬带笑地问,“你以为我会背谁?”

“……沈钟磬!”

甄十娘恍然发现沈钟磬是在逗她,伸了拳用力捶他。

山谷中就传来一阵哈哈大笑声。

……

一轮红日从天边冉冉升起,火红的朝霞将这一对相携的璧人染上一层金色的辉晕,迎着日出的方向,渐渐地,微缩成一个模糊的剪影……

(正文完)

ps:终于完结了,衷心感谢大家的一路陪伴,撒花,撒花……

后记——九年之后(一)

时光荏苒,转眼九年过去了。

安帝十七年,大周征服燕国的第二年秋天,统一三国的战火终于燃到了祁国邬洛河以南的邬塔城下。

磅礴的邬洛河好似一条挟雷裹电的巨龙,翻滚的咆哮声和着邬塔城外震天的喊杀声,直令大地震颤,山河变色。

“杀啊,夺下邬塔城,直蹈祁都……”

“冲啊,活捉了祁帝,大家回家过年!”

……

狼烟滚滚,嘹亮的号角声中,碎成了一条一条的周字大旗已成血染,回家过年的诱惑让征战多年的将士杀红了眼,呐喊着,呼啸着,一个个不要命地向前冲……

呼啸的箭失在头上飞,脚下的血水流成了河。

在一队剽悍的骑兵掩护下,救护队冒着密集的箭雨抬着伤兵冲进部队后简陋的帐篷中。

清理,消毒、止血,包扎……处置好的伤兵很快被抬出帐篷送到大后方,另一个马上又被抬了上来,雪白的医护服被染成红色,卢俊师徒脸上的汗水淌成了河,小医护更是一个个脚不沾地地奔跑着……

“纱布!”张彪大喊,“纱布没了!”

看着自己刚刚送进来的一大摞雪白雪白的纱布一瞬间就变成了一座殷红小山,小医护两眼发晕。

“麻药,麻药!”董贤一面抓着大片纱布按压伤兵胸口止血,一面大喊,“箭头断在肉里,我必须用麻药!”

攻打祁国的一路势如破竹,众人都没想到,临近祁都,眼见胜利在望了,却在邬塔城外遭到祁兵空前的抵抗,滚木礌石、砖头火箭,但凡有杀伤力的东西都被祁军拆房子扒地运到城头不要命地往下抛,大周的伤兵一夜间就骤增了十几倍。库存的麻药不多了,卢俊下令一般伤口能挺则挺,除非必要,一律不准用麻药。

打开一个药柜,空的,再打开一个。还是空的……负责分配麻药的医护红了眼,“麻药没了!”直翻到最后一个,医护大哭出声。

“去找吴参军弄几缸烈酒!”卢俊头也不抬地大喊,“大家再忍一忍,师父亲自去筹药了。麻药很快就到。”

“师父,他整条腿都被踩烂了!”**看着眼前刚抬进来的整一左条腿都被马蹄踩的血肉模糊野兽般哀嚎的士兵大叫,“怎么办?”

没有麻药。怎么办?

卢俊使劲眨着被汗水模糊的眼睛,想看清前面的情况,门口响起一道清丽的声音,“马上截肢!”

**身子一震,“师祖!”他下意识地转过头。

来人正是亲自筹药回来的甄十娘。

几年的修养,她面色丰腴了许多,白皙如瓷的肌肤吹弹可破,刚刚蓄出的一头浓密秀发简简单单地挽了个髻。用玉钗别在脑后,整个人清清丽丽的,骤看上去。恍然十七八岁的少妇。

“麻药到了?”卢俊惊喜地跑过来。

“到了!” 甄十娘朝一起送药来的简文招手。

简文正指挥人搬卸马车上的药品,“卢先生安!”他率先搬了一大箱跑过来,“这是我娘连夜配的麻药!”达仁堂的麻药还有三天才能运到。甄十娘就近筹集药材连夜配制了一批。

“太好了!”卢俊激动的声音都变了调。

“闪开,闪开……”正说话间,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卢先生,卢先生,魏都统中了箭!”随着喊声,四个人抬着浑身是血的魏武冲进来。

“箭伤离心脏太近了!”冲过来帮忙的乔磊大喊。

祁军的箭头都带倒勾,一拔就带下一大片肉,尤其在左胸,离心脏这么近,一个不慎就会断了心脉,这手术除了师父和师祖,他们谁也做不了。看着已经二天二夜没休息卢俊,乔磊脸色发白。

对着魏武死灰般的脸色,卢俊拿手术刀的手微微发颤。

魏武,是他相随多年的兄弟。

“我来!”甄十娘一把接过手术刀,吩咐医护,“准备麻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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