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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蜀国密码(938)

大费怒不可遏:“我怎会死?我根本不会死!我成功了,你们母子才有好日子过,你这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你懂的什么?”

“那女人是骗你的,那女人就是个骗子,再说,就算你成功了,王后之位也是她的,还不如不要去做大王……”

大费冷笑一声:“原来你是因为这样子才阻止我?东眷女,你可真令我失望,还口口声声说爱我愿意为我付出一切,结果,你就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王后之位就阻止我的王图大业,你这么自私,真是令我失望……”

东眷女跪在地上,哭得发不出声音来。

“滚下去!以后再也不许对男人的事情指手画脚,女人,要遵守女人的本分!”

两名侍女上来,将东眷女母子连扶带拉带了下去,屋子里顿时干净下来。

大费沉吟了一会儿,才慢慢走到了大厅。

大厅,空空如也。

这里,原本是规划为聚会议事之用,但因为这几年平淡如水的农夫生活,根本用不上,久而久之,已经有了淡淡的灰尘。

大费也不擦拭椅子上的灰尘,沉沉地坐下去。

门口,三名近臣鱼贯而入。

他们已经是大费最亲信的三个人了,这些年随大费隐居在这里,虽然各自成家立业,阳城已经成了回不去的地方,可是,现在真要离开这片隐居的土地,也一个个面色沉重。

英龙是早期跟随大费的最早一批亲信,也可以说是大费最为信赖之人,当初九黎河之战激战正酣时,他派出英龙,本是指望鱼凫王胜利之后能获得特赦,重返阳城,可是,鱼凫王最终却大败而归。

英龙最是小心翼翼:“大王,我们真要这么做吗?”

他面色沉重:“你们意下如何?”

英龙看了看敖老军师,低声道:“敖老意下如何?”

老军师看了看窗外黑漆漆的天空,摸了摸雪白的胡子,叹道:“大王真要问我意见的话,我只有四个字:顺势而为。”

“顺势而为?”

“鱼凫王登基已经势不可挡,我们无法逆天改命,所以,以老臣之见,最好是蛰伏不动。”

他拿出一张告示。

那是用精美的蜀中花笺书写的告示:鱼凫王于明日申时正式登基(下午三点)。

第798章 反叛者2

大夏以前一直没有纸张,文字都是书写在龟甲和兽骨上面。

直到鱼凫国浮出水面,金沙王城开始进入世人的眼目中,大家才知道,原来古老的鱼凫国竟然早就开始用纸张书写文字。

纸张轻便,容易携带,一经流传,很快便在九黎传开。

这几年,九黎已经广泛使用纸张书写文字。

这次鱼凫王登基的消息,自然也全部是纸张书写,全城张贴,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大家看着这份告示,都沉默了。

大费的脸色也很难看,他很清楚,凫风初蕾已经今非昔比,尤其是当年西北大漠那一战,他亲眼目睹凫风初蕾如何绝杀大批量的巨人和军队,几乎每一招下去,便是一群一群的死伤,就那一次已经吓破了他的胆,以至于后来的钧台之战,他刚听说鱼凫王来了,立即就跑了,几乎是不战而溃。

更何况这些年下来,鱼凫王是更加厉害了。

九黎河之战他虽然没有亲眼目睹,却派出了亲信打探,据说,鱼凫王一手便能抓起巨人扔进九黎河。

如此声势,谁能阻挡?

正因此,他后来才动了彻底投降鱼凫王的心思。

可是现在,他受到姬真蛊惑,又看了姬真出示的神秘信物,不由得再次蠢蠢欲动了。

投靠鱼凫王,那就彻底一辈子只能被她踩在脚下,可是,如果按照姬真的指点,是不是真的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这一次赌注下去,赌赢了,那就是一统天下;赌输了,那就是尸骨无存,中间,再也不会有任何别的路了。

熬老头见大费心神不宁,很显然他内心深处在激烈的天人交战,他便小心翼翼:“这人世间,最讲究的便是气数。目前,鱼凫王的确正在气数的最盛时期,非要和她硬碰硬,显然是不明智的……”

英龙立即道:“属下和敖老一样,也不主张这时候不谋而动。毕竟,鱼凫王已经默许特赦我们,她登基之后,我们甚至可以要求返回阳城,也算是重归故土。可是,真要站在她的对立面去,成败如何先不说,我们就失去全部的退路了……”

侍卫长典龙却冷笑一声:“我们还要什么退路呢?龟缩在这鬼地方好几年了,我们哪里来的退路?除了老死在这里,我们就压根没退路了。你们怎么想我不知道,我只说我自己,我已经彻底厌恶这鬼地方了,每天呆在这里就像坐牢似的,一辈子也不能走出方圆十几里地。我们还好,人微言轻,加上九黎杂乱无章,经常出去走走逛逛也没人管我们,可是,你们考虑过大王的感受吗?大王可不敢随意乱走一步,也不敢乱动一步,怎么说也曾风云半生,英雄半世,现在就这么困在这里,和囚禁有何区别?与其这样窝囊无聊的过一生,不如站起来轰轰烈烈拼一把,没准就赌赢了呢?只要赢了,那就是万王之王,辉煌无比,我们怎么着也是开国功臣,一个个将军元帅,富可敌国,为什么就不能拼一把呢?”

众人面面相觑。

大费也叹道:“你们都很清楚,我和凫风初蕾曾经是死敌,老鱼凫王也是我用茇花毒死的。就算她暂时答应饶恕我,可是,我实在是寝食难安。之前布布在九黎广场还好,毕竟,他这个大将军和我并无什么私人恩怨,而且涯草在世时,防风国和我的关系还不错。可是,凫风初蕾就不行了,她真的要是在九黎坐稳了王位,她会放过我吗?”

典龙立即道:“没错。我们大夏有俗语,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纵然我们想在这里苟安,可是,凫风初蕾真的会放过我们放过大王吗?依我之见,不如当机立断,马上就走,否则,等到她登基完毕,派兵杀来,我们可真就是瓮中之鳖,死无葬身之地了……”

大费也点点头:“我其实也是同样的想法。凫风初蕾,她很可能口是心非,不见得真的会放过我。你们别忘了还有姒启,姒启也是我的死对头,等待凫风初蕾坐稳了宝座,就算她不出动,姒启再来找我麻烦我也受不了……”

典龙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连夜逃避,如果运气好,还可以赌一波。纵然运气不好,成不了大事,可远走高飞,逃过一劫也是好事。何必要顽固不化地在这里等死?伸着脖子等人来砍真的很好玩吗?”

敖老固然连连摇头,就连英龙也好几次摇头,神色很是不安。

作为大费对外联络的主要人物,他的消息比典龙灵通,对外面的世界也比典龙了解得透彻。

他忍无可忍:“以前大王单身一人也还好说,可现在已经有了两位小公子,难道也不顾小公子们的安危?”

敖老也道:“现在可不比以前,大王有了东眷夫人,又有了两位小公子,老老小小的,真要逃跑也不那么容易。而且很容易暴露行踪……”

典龙大声反驳:“小公子们可以藏起来,也没谁要他们千里奔波。”

英龙很意外:“你的意思是,我们单独离开这里,把东眷夫人和小公子们留在这里?”

“那是当然!我们是去干什么?我们这是去干大事情,又不是去游山玩水,必须连夜奔波,日行千里,怎么可以带着妇孺孩童?”

敖老头和英龙面面相觑,然后,一起小心翼翼地看着大费。

大费眉头紧锁,一声不吭,很显然,他也心事重重,正在问这个转折点而取舍不定。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当年一马当先死则死矣,现在妻儿老小如何是好?

英龙还是硬着头皮:“大王,臣下有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