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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爱美人纤阿(111)

他晃晃手中珍贵的名酒“苍梧漂清”,笑道:“此酒据说一杯就倒。我听医工说,背上刻画分外痛,眼下没有药物能够缓解,只有酒能够好一些。你喝一杯酒,迷迷糊糊间神智不清,刺痛感变弱,我再下手,你岂不是就不会那般痛了?”

玉纤阿:“……”

范翕以为她是来度假的么?又是吃又是玩,还要喝酒?

看他耐心一一介绍他带来的那些东西,真正的小刀啊纱布啊狼毫啊等物他直直掠过,他反盯着这些细枝末节不断强调。玉纤阿本来没觉得多痛,被他这么大的架势,反倒吓得面色白了白。

她背上被刻字时尚是小孩子,已经过去了十多年,她都不记得当时感觉了。可是如今看范翕这架势,好像会痛到极致……玉纤阿小声:“真的那般痛?”

范翕见她怕了,立即安慰她:“莫怕,你喝一杯我给你倒的‘苍梧漂清’,喝醉了就不觉得痛了。”

玉纤阿:“……”

范翕:“……”

范翕发觉她眼神不对,他露出疑问表情。玉纤阿不言不语,接过他递来的酒闭眼一饮而尽。酒樽空了,范翕被她豪爽的喝酒架势弄得愣住。玉纤阿再睁开眼时,目光清明无比。她与范翕对视半晌,对范翕说:“公子,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我千杯不醉。”

“这酒,好似对我没什么用。”

范翕:“……!”

他脸色微变:“你千杯不倒?那当日我为你做寿办宴,你露出醉态……”

玉纤阿垂下了眼,没吭气。

范翕怒:“你骗我!”

他握住她手腕,沉声问:“我再问你,那日你说的生辰,是否也不对?”

玉纤阿不说话。

范翕失神,握着她的手发抖。他慢慢放下手,语气冰凉并自嘲:“我明白了。”

玉纤阿立刻抬头:“那是之前的事。我现在未曾再骗你……”

范翕淡声:“无所谓。你纵是骗我,我也不知道。随便你吧。”

玉纤阿看他面色冰冷,她心里着急,见不得他这样。她切声:“公子……”

范翕冷冰冰道:“脱衣吧。反正帮你完成此事,你我之间就再无纠葛了。你不必向我解释。”

玉纤阿静下,睫毛轻轻颤抖,她目中水波流动,盯着范翕。眼中千万哀伤,欲语还休……范翕侧过了脸,再次催促她脱衣,他不肯再和她交流此事了。玉纤阿心中后悔又委屈,她趴伏在榻上,将肩头衣领向下拉。

范翕伸手将被褥盖在她背上,只露出一点肩头,让他看到那个“奴”字便好。范翕修长的手从她眼皮下拿酒时,女郎一滴清泪,溅在了他手上。

极脆的一声“滴答”。

范翕顿住。

他厌恶道:“你又用这种手段博我同情。我早看透了你,你又装模作样干什么?”

玉纤阿赌气道:“我自是装模作样我的,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别看就是了。”

范翕:“你碍了我的眼!”

玉纤阿:“那你出去好了……”

说着,她便要爬起来穿上衣,不让他弄了。范翕气得按住她肩,大力将她压回去。玉纤阿被他一只手按住玉润肩头,压在床上挣扎不起来。她嘶一声,声音里带着苦楚痛意,范翕无情道:“又装什么?我并没有用力,你可是一点伤都没有。”

玉纤阿恼道:“你不要按着我的肩了。”

范翕看她声音低哑,以为她在自己手下认输。他心中自得,声音里便又带上了笑音:“我就喜欢这样,你待如何?你这么不听话,我就不该跟你讲道理,直接武力镇压才是最好的。”

玉纤阿一头青丝散在肩上,与他按在她后背上的手叠在一处。黑与白分明,在灯烛火光下泛着盈盈光泽。玉纤阿挣扎几次都爬不起来,她且羞且恼,声音里难得带了怒意:“你放开我!”

范翕轻轻哼了一声,似笑非笑。

玉纤阿面颊上氤氲起桃红色,眼睛湿漉漉的。她只好压低声音:“你这样按着我,我压在床上,你将我压得胸口刺痛,我喘不上气。你快放开我。”

她这么一说,范翕一愕,然后慌张放开了按她肩膀的手。他目光不受控地向她青丝往复处看去,看到微微弧线如雪堆……玉纤阿忽别目向他看来,范翕被她突然看来的目光吓一跳,他故作镇定地移开了目光,咳嗽一声:“那我要开始了。”

玉纤阿:“嗯。”

范翕轻柔道:“我先为你作画,拿着铜镜让你看喜不喜欢。你若觉得可以,我再用刀,好不好?”

一时生气,一时羞赧。先前还那么冷,这会儿又温柔起来。他脾气多变,让人难以捉摸,玉纤阿轻轻点了下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

刻在肩上用来掩饰那个“奴”字的,是一朵初初绽开的玉兰花。

范翕画了许多花,许多样式,最终与玉纤阿一同定下了玉兰花。玉兰花洁白清新雅致,绽放时芳香四溢。这般春色漫漫,玉堂高洁,正如范翕心中的玉纤阿一般。

狼毫在女郎肩上细细描摹,沙沙的,又带着点点痒意。

范翕弯身时,呼吸近在咫尺,拂于她肩头。肌肤与鼻息相挨,若有若无的痒意在肩上……玉纤阿绷着肩,眼睑上沾着水雾,压抑自己心中的异样。可一面铜镜扔在榻上,角度合适,玉纤阿转眼看镜子,正好能从镜中看到他伏于她肩头、专注盯着她左肩肌肤的面容。

玉冠下长发披散于锦绸衣衫上,云丝一般柔滑。

玉纤阿轻轻挪动,范翕冰凉的手按在她后背颤起的蝴蝶骨上,声音低婉:“别动。”

玉纤阿鼻尖渗了汗。她将脸埋于枕间,努力无视自己背上的动静……她实在不适,又侧头去看那铜镜。她咬下唇,看到范翕的额上也渗了汗,他握笔的手轻微颤抖……他的眼尾发红,眼眸微微湿润。

与他之前吻她时一样的神色。

玉纤阿怔然。

知道他与她一样。

那样触感,那样古怪的感觉,那若远若近的呼吸……范翕问:“玉儿,你不吃些糖么?”

玉纤阿一愣,摇头:“我觉得好奇怪。”

范翕便不吭气了,只鼻息柔暖,拂于她后颈微曲处。

只过一会儿,他又忽而说故事一般笑着说道:“我拿刀刺到你背上后,也不过是尊着现在的痕迹来。这让我想起我小时学画的场景。我幼时最初学画时,都是照着影子描的。那时候一笔一划照着影子勾勒,现在看着,倒和此时场景有些像。那时我母亲与我一起蹲在屋外看我描人影子,这里面倒是趣味不少……”

玉纤阿讶然:“你母亲?”

范翕:“嗯,我母亲是虞夫人。在遇到你之前,我母亲是我见过的世间最美的女子。洛地多少名门女郎,都嫉恨我母亲的美貌。我十岁离开丹凤台去周王宫的时候,到洛地时发现那些夫人,竟不断向我打听我母亲。她们都嫉妒我母亲的美貌……可惜她们偏偏比不上……”

玉纤阿侧头,津津有味地听他讲故事。

她从未听他说过虞夫人,说过他的事情。她分外感兴趣,听他声音如清泉一般冽冽,听他说得有趣,娓娓向她道来他童年的趣事。例如怎么与他母亲斗智斗勇,怎么在山谷间采山药,捉萤火虫。他说丹凤台极美,每年夏天都有漂亮的萤火虫……玉纤阿听得入神,没发现范翕的手不动声色地移到了她脸颊边。

拿过了刀。

另一手撑在了她脸旁。

他换了姿势,由一开始的坐姿,改为腿压上了床。

玉纤阿听故事听得有趣时,背上忽一阵剧烈刺痛,她全身发抖,一声惨叫即将出口。而范翕当机立断,撑在她脸颊上的手成拳,伸到了她张开的嘴边,堵住了她的叫喊。而她因吃痛而身子上扬,他用腿压在她腰上让她抬不起身,用下巴抵在她仰起的后颈上,将她向下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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