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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爱美人纤阿(178)

在范翕眼中,月奴的背影纤细瘦弱,正是一个流民吃尽了苦该有的样子,当毫无看点。

想清楚了这些,玉纤阿便镇定下来。

她背对着范翕,一手托胸掌镜,一手慢悠悠地将自己摘了一半的面具,小心地推回去。看着那薄薄的面皮和真正的脸颊肌肤已很难相融,玉纤阿也不急,手指沾了水,耐心地抚平。她口上则作惶恐不安状:“仆月奴,自大用了公子的浴桶,请公子责罚。”

范翕道:“月奴?”

玉纤阿:“是。”

范翕长袖络绎而飞,衣摆款款掠起,向玉纤阿走去。

玉纤阿心中焦急,她后背一点点僵硬。当范翕的手搭在她肩上时,她全身已经僵硬。她口上道:“公子,月奴满脸尘污,恐扫了公子的兴。可否待月奴穿上衣,出去向公子赔罪?”

范翕就站在她身后。

玉纤阿已感觉到他身体几乎贴着她,他的呼吸便在上方。这里太静了,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噗通噗通,她手心满是汗。

玉纤阿不安之时,范翕缓缓开了口:“月奴。”

玉纤阿:“公子?”

她听出他好似要说什么,但叫了一声“月奴”后,他就沉默下去了。

范翕沉默着。

他掩饰了他的所有情绪,只沉沉道:“我是有龙阳之好的。”

玉纤阿:“什么……唔!”

她一惊,什么都来不及想来不及躲,范翕的手就从后伸来,一把揽住了她腰。他将她抱离了地面,将她在他怀里转个身,让她堪堪贴好的、应该没那么工整的假面皮对上了他。

手中铜镜哐当摔地。

玉纤阿的心跳起,怕自己的面皮没有贴好被范翕看出,又大脑空白地想什么龙阳之好……乱糟糟中,她竟被压倒在了墙上,他的唇舌随后压上。

抵着她的唇!

他扣着她的手腕,将她压贴,俯脸侧过鼻梁,与她缠绵相拥。

浑噩中熟悉的感觉,他灼灼的呼吸喷拂而来,那月夜下耳鬓厮磨的温度……玉纤阿后背密密麻麻地泛起了酥酥感。

他一碰她,她就发软,就喘不上气,就依附于他。

她努力控制,可是还是在他唇与她相挨时,控制不住地发抖。

玉纤阿奋力推他,扭着脖颈躲避:“公子,不要!”

范翕掐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回来:“由不得你不要。”

他声音阴沉沉的,带着点儿哑,带着点儿病态。

玉纤阿觉得自己要疯了:“不……我没有龙阳之好!我说过我不喜欢公子!”

范翕哑声:“你向来不喜欢我,我喜欢你就成。”

他微微阖了眼,心中空落落的——他在心里重复一遍,说他喜欢她就好。

只要他喜欢,她就是他的。

玉纤阿听出他声音里的脆弱,她怔愣一下,撩目看他。她只失神一下,下一瞬就被狂风暴雨汹涌扯了进去——脆弱都是伪装的糖纸,暴戾才是此人的内核。

范翕的手放开了她的手腕。

淋淋漓漓的,芭蕉颤颤,如有蛛网在爬。腰肢被蜘蛛撕咬一口。

潺潺如溪,蛛网拢了下她的发。蛛网织开,沿着束带走了一圈。

玉纤阿肌肤红透了,如被热水烧烫一眼。她倒在他怀里呜咽,心脏都要跳出,只觉得他手如流水一般沿着她肌肤蜿蜒逶迤。那细密感碰到女郎颈下时,她扬了细长脖颈,发着抖推他。他便停顿一下,没有强行进去拆开她束带下的秘密。但是虽然如此,短短时间内,玉纤阿浑浑噩噩间,觉得自己全身被他折磨了一遍。

玉纤阿眼角泛红,眼中含了濛濛欲坠的水雾。

与范翕眼中的疯狂通红色交映。他眼里写着“毁灭她”“撕碎她”,写着“让她求生不能”“让她求死不得”。

他仍强迫她。

尽管她挣扎,却挣不开。郎君长睫落在她眼睑下,她仰头便能看到他霜雪般的脸。

玉纤阿失神,她成了一汪随风飘曳的水浮萍,被他一掬便拢在了怀中。她眼中水雾滚落眼眶,滚烫的后背贴着冰凉的墙面,那般厮磨。雾气蒸腾的室内,黑漆漆的,月光凌散,近距离下,玉纤阿只能看到范翕放大的面孔,她闭目,几乎放弃了从他怀里挣开。

他的手挨上她面皮,一点点撕开的时候,玉纤阿感觉到空气凝滞——她已认命。

他抚她身时,她就知道即便他初时不知道,摸也要摸出来了。

何况她自认自己刚才摘了面皮,即便贴回去,也不会那么熨帖。

范翕与她亲了这么久……

是以当范翕与她唇分开,语气凉凉地唤一声“玉纤阿”时,玉纤阿没有意外。

范翕一声冷笑,打破了空气中的凝沉。

——

玉纤阿脸痛。

她蹙眉,眼中泪落:“痛。”

月光照在他们身前,照在她面上。范翕压着她,丝毫不怜惜她的脆弱,他将她脸上的用药泡过的面皮撕开。这种面皮为了与皮肤完全相贴,当时贴的时候就吃了些苦,要摘的时候,强行用蛮力的话,便少不得痛,少不得受些罪。

玉纤阿眼中泪眨落。

范翕并不心疼她,他专心地撕她的面皮,把她脸扯得痛……他却不在意,心想她能有他痛么。他心如刀割,她这么没良心,她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么?他面无表情地撕她的面皮,看那面皮被撕下后,她下面的脸肌肤泛红,一道红与一道白交替。她脸上没有起痘,但她的脸确实因此受了损……

范翕目中痛色浮起。

他将那张假面具完全撕开,露出了她的真面容。见曾经多么娇嫩润滑的美丽脸颊,此时被他手托着,却肤色不匀,红意泛滥。她脸颊色泽不再鲜妍,肌肤不再细腻如流……

范翕手轻轻颤抖。

他目中红血丝更深。

眼底无情,暴虐之情向上浮——她如此不在意不珍惜她自己,他恨得想杀了她!

范翕冷笑。

又兼心灰意冷。

玉纤阿垂目绞尽脑汁想法子如何哄他时,听范翕声音寡凉地开了口:“你就那么想当男人?”

玉纤阿怔一下,抬脸。

范翕道:“与我演戏,呵。绞尽脑汁不想暴露身份,呵。既然这么爱演戏,既然这么爱当男人,那你就好好地当吧,一辈子当你的月奴去吧。你既然这么不喜欢玉纤阿,那你便一辈子不要喜欢吧。”

“你就好好当你的月奴,我也不报复你,你自己出去领罚就是。之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是瞎了眼,我就当从未认识过你,玉纤阿一辈子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玉纤阿愣住。

她看他神色平静,眼里神色决绝,当是下了狠心。她知道他素来是心狠的,他只是在她的事上几多踟蹰,可他本性仍是……见他说完了这话,眼神一点不变。范翕向后退两步,转肩就要离开。

玉纤阿心里慌了。

她料到他会生气,可她没料到他会这么气。她就是知道他会生气,才一直想找合适的时机再暴露啊……范翕说完转身便走,玉纤阿顾不上再想其他的了,可他那么决绝地要走,她怕他日后再不理会她,她握住他的手。

范翕怒:“放手!”

他大力要甩开她的手。

玉纤阿一下子被他甩开手,向后跌了两步,后腰撞在了木桶上。她惨叫一声,范翕却头也不回。玉纤阿心里更乱,知道这是真的气疯了。以前她也让他生气过,但他再生气,当她去追他去握他的手时,他不会将她甩开,连她受伤他也不顾啊。

若是真的要他就这样走了,玉纤阿心中的危机感告诉她,她就和范翕彻底完了。

不能让他走……

她不想和他结束。

玉纤阿向来不急不缓,然她这时着急,她后腰被木桶撞得痛,她觉得自己眼中落了泪。可她不管不顾地忍着痛起身,从后迈步追上他。他人已走到了净室门口,玉纤阿从后追去,从后抱住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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