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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爱美人纤阿(225)

于幸兰一声惨叫,白着脸后跌。

她气极:“你敢动手?!来人,把他给我关起来!”

范翕就始终这样安安静静地观望着。

本是他惹出的事,但他一句话不说,就将矛盾转移到了奚妍和吕归身上。那边卫士自去捉吕归,于幸兰自是在乎奚妍和姜女在乎得不得了……那就和他的玉儿一点关系都没有了。这些人闹得一团乱,他无动于衷,只要不是玉女就好。

场面实在乱得不成样。

祝吟本不想管这事,现在却不得不出面了。她下了车,无奈叹:“于女郎,九公主,都停下来吧,莫要闹了。”

于幸兰这才悻悻地收了手,过来犹疑地请安:“……嫂嫂。”

毕竟已经不是太子妃了,她也不知该如何称呼祝吟。

祝吟摇了摇头,温声:“于女郎,你看在我的面上,先让了路让我们进城可否?”

于幸兰问:“太子……不,夫人的夫君呢?”

祝吟道:“夫君先行入洛,比我们进城得早,你没见么?”

于幸兰茫然摇了头,又红了脸。她只顾着等范翕,根本没在乎范启。

现在有祝吟拦着,于幸兰才让了步,放过这行车队。而之后,范翕入王宫拜见卫天子。于幸兰又转了性,不凶他了,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一起进宫,好为他在自己的姑父面前多说几句话。

——

范翕和范启兄弟都被留在了王宫,夜里未回。

而傍晚,公子翕的车队入了自己在洛的府邸,昏迷的玉纤阿被侍女们带入一屋舍继续睡。玉纤阿睡醒后,已经满天星斗,天光昏昏了。待在陌生的屋舍中,玉纤阿将窗子打开。立于窗前,她拧着眉,手揉额头,想不通为何自己会睡这么久。

下午那酒……竟让她昏睡到了现在?

姜女从外进来,玉纤阿与她闲话两句后,看姜女端盆动作极为费劲。玉纤阿吃惊:“你手怎么了?”

姜女就迫不及待告状,说下午时那于女郎有多凶悍。姜女挽袖子让玉纤阿看,她的手臂竟肿了一些。姜女说若不是奚妍公主阻拦得及时,她的脸就要毁容了,现在只是手臂被鞭子擦了一点,已经算那于女郎仁慈了。

玉纤阿眉皱得更深,更恼:“我竟睡了一路,没见到那位女郎。”

之前她入洛邑前,还想过见见范翕那未婚妻。

不管是玉纤阿还是姜女,此时都对范翕没有疑心,都以为玉纤阿只是喝了不能喝的酒,醉晕了一下午,将那事给睡过去了。

玉纤阿让姜女坐下,拿了药膏给姜女的手臂上敷药。低头时,玉纤阿目光闪烁,喃声:“这世上竟有能将我喝倒的酒,我第一次碰上。”

姜女不以为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说你千杯不倒,但你也未必如你所说的那么厉害。世上总有能灌醉你的酒。”

玉纤阿轻轻摇了下头,没多说。

——

然她此人生性多疑。

她因爱慕范翕,不曾疑范翕在酒中下了药害她。她只是觉得世上有能灌醉她的酒,这让她十分不安。

她自幼在薄家长大,不知喝了多少名贵的酒下肚。她喝酒如喝水,从来不醉。她正是靠这样的技能,与那些觊觎她的男子们拼酒,也丝毫不惧。世上从来没有能喝赢她占她便宜的郎君。

如今世上突然多了这么一种能灌醉她的酒,玉纤阿是不允许任何意外发生的。

次日,玉纤阿便想向范翕问话。

但范翕回到洛邑后就格外忙,玉纤阿扑空了几次,府上仆人都说公子被天子扣在王宫中,每日走得早,回得晚。女郎若有事,告诉他们一声便可,他们自会转达公子。

玉纤阿自然不是那类在郎君忙碌时还要去打扰人家的人。

她问起她那日的酒,仆从们就茫然了。仆从们为玉纤阿带来了一些酒,玉纤阿试了几天,却觉得不是那天的味道,且她也并未醉。仆从们再没法子了,玉纤阿不为难他们,她准备自己出府,去酒肆中问。许是洛邑有她没喝过的酒。但是这一次,她想出府,就换成渝出现了。

成渝是玉纤阿认识的。

立在府门口,成渝说:“我可将洛邑独有的酒带来给你,你不必出府。”

玉纤阿温温和和道:“不必如此麻烦。我自去酒肆问问便是。”

成渝:“公子给你喝的,民间可不会有。你问也问不出。”

玉纤阿:“我自有我的手段,不必你操心。”

她上台阶,仍向外走,想要出府。成渝一滞,他说不动玉纤阿,但他又得到了公子的命令,公子让他时时刻刻地跟着玉纤阿,不准玉女出府。于是成渝拦在了玉纤阿身前,玉纤阿缓缓抬眼看他时,他近乎恳求地重复一句:“我去求公子把酒给你送来,你不要出府。”

玉纤阿定定看他一会儿。

成渝在她的目光下身体僵硬,目光闪烁。

玉纤阿问:“为何总是不让我出府?”

成渝道:“洛邑情势危险,为防你受伤,自然是待在府上比较好。”

玉纤阿若有所思地盯着高大魁梧的郎君。

成渝低下了头,心中生了羞愧。他低头看到玉纤阿抬步走向他,但他并不退后。玉纤阿站到了他面前,他低着头,也知道她在打量自己。良久,听玉纤阿轻声道:“好吧,那我不出府了。”

成渝正要松口气,要请玉纤阿回去,却听哐一声,他刷地抬眼,看玉纤阿趁他们不在意,一把抽开了旁边守门门卫腰间的一把长剑。成渝瞪直眼,看玉纤阿手中提着与她纤纤身形完全不相配的长剑。

三尺秋光照日,扎向成渝的眼。玉纤阿手里的剑向前递,抵在了成渝胸前。

成渝:“玉女,你要干什么?!”

玉纤阿提着剑向前,她手里拿着武器,成渝深吸口气,对指向自己的锋锐剑锋岿然不畏。他转手就要来夺剑,却见玉纤阿手腕一转,那指着他的剑换了个方向。

玉纤阿横剑于颈,长衣飞起!

成渝:“玉女——!”

他又怕又怒,不敢靠近她了:“你这是要自刎?你这是做什么?你是在威胁我么?”

玉纤阿剑抵在自己脖颈上,看卫士们一个个如临大敌,却都不敢靠近她。她站在府门口,那些卫士包围着她,却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听到成渝怒声,玉纤阿微微一笑,她垂目:“我在威胁你们么?我怎么觉得,你们在威胁我?”

玉纤阿道:“难道你们要软禁我于这里,我连府门都出不了了?”

成渝急道:“自然不是那个意思!”

玉纤阿:“那你们就退后,让我出府。不然,我就自刎于你们面前,你们拿着我的尸体,去和范翕交代吧。”

成渝急:“你、你先放下剑!你等等,我、我这就派人去找公子……这就去问公子……”

玉纤阿目中含笑,悠然道:“哦,原来是范翕不许我出府门。”

成渝:“……”

他咬了一下舌,暗自后悔。知自己又被此女套路,让此女得知了想关着她的人,是公子翕。

成渝忍气吞声:“你待我去找公子……”

玉纤阿道:“不必。我等不了那么长时间,我现在就要出府。”

成渝气:“你又没什么急事!”

玉纤阿将剑横得再靠近脖颈一分,她垂目微笑:“成郎,你知道我没有学过武,身手也没有。我现在举剑就举得很累,若我手腕酸痛,一个用不上力,剑向下一压,我脖子就要渗血了。”

“如此紧急关头,你怎能说我没有急事呢?我可等不了你去找公子翕问话。一时一刻都等不了。”

她柔声:“我现在必要出府,要么你带上我的尸首去见你的公子,要么你开府门放我出去。只有这两个选择,郎君看着办吧。”

成渝傻眼——公子怎么将这么难缠的女郎交给他看着啊!玉女这么厉害,他怎么看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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