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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爱美人纤阿(233)

范翕心喜她的主动靠近,但是提起吃饭……他推拒道:“不必了,我不饿。我、我看着你吃可好?”

玉纤阿便心中更酸。

是啊,不困、不饿、不累……他现在都快成仙了。

她早该注意到他的问题才是。怪她整日沉浸于自己的事情中,猜忌着于幸兰,竟没有关注范翕这样折腾自己。

玉纤阿低声:“公子,你不想永永久久地与我在一起么?”

范翕愣住。

他说:“你怎么……说这个啊。”

一直是他强求,她可从来不向他承诺。她现在说这个做什么?

玉纤阿从他怀中抬脸,轻声:“飞卿,你有没有想过,我身体这样健康,你却如此多病。你现在还好,是因你母亲在你幼时一直为你调养。但你若糟蹋下去,有朝一日,你我成了亲,你病歪歪地躺在家中出不了门,只能看我一人出门玩。你便不嫉妒么?不担心其他男子觊觎我么?”

“再说,若是你先去了,留我一人于世间。我也许嫁于他人……你在黄泉之下,就能忍得住?”

范翕:“……”

他握住她手腕,惊喜道:“你说你我成了亲?玉儿,你是愿意等我的?愿意与我成亲?”

玉纤阿:“……”

她艰难地将手从他那里抽出,瞪他一眼道:“我的重点不是那个。”

她的重点是劝他不要急功近利,好好养身体。

范翕再次握住她的手,正要拉着她再承诺云云。他正要再说些什么时,姜女端着一碗药站在了屏风后。姜女低着眼,知道范翕在,她连头都不敢抬,只快速道:“女郎,你的药熬好了。”

玉纤阿“嗯”一声,知道是她的避子汤。

她退开范翕,起身去屏风外喝药。范翕跟着她站起,盯着她的纤纤腰身看。他出着神跟在她后面,如鬼魂一般几乎贴着玉纤阿。屏风外,姜女抬头看到范翕那阴测测的眼神,吓得后退了一步,努力抑制自己不要转身就逃。

而范翕目光复杂地盯着玉纤阿。

想她若是怀了胎……她自是没法子逃离他身边了。

可是那样的话,若是出了什么事,玉纤阿不就被困无法自救么。若怀了胎,一身两命……就如昔日太子妃一般。昔日祝吟因怀胎,依靠玉纤阿才能脱险。然而因为怀子,祝吟差点死了。即使那般,生下的孩子也羸弱,祝吟自己也伤了底子,一直养到现在都不见好。

范启有话没敢告诉祝吟,却跟范翕说过,他说祝吟伤了元气,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怕祝吟伤心,范启并未说。范启又自得其乐,说没孩子也好。以他如今尴尬身份,若多几个孩子,反而拖累了孩子,没有也省得他操心。

虽兄长这样说,然范翕与兄长站在一起说话,他侧头时,仍看到了范启寥落萧瑟的神色。范启感情格外淡漠,即便如此,他都会自嘲……若这样的事发生在范翕身上……若是范翕毁了玉纤阿……若是玉纤阿因此出了什么事,范翕觉得自己恐怕就要活不成了。

他不如他兄长。

想到玉纤阿若是被怀孕拖累出事,他心痛如麻,几喘不上气。

玉纤阿低头,正要将药汁喝下去。后方范翕忽然上前,柔声:“我喂你喝。”

玉纤阿没有反应过来,她手中的药碗就被范翕抽走。她没料到他突然来夺,手便没来得及松,他又抽得急,一副要和她抢药碗的架势。这样争夺下,玉纤阿松了手时,范翕竟然没有端住。

“砰——”药碗摔地。

铜碗在地上打个旋儿转,一大滩黑浓的药汁,全洒在了范翕身上。范翕嘶一声,被烫得站起后退。玉纤阿慌忙起身,焦急地取出帕子为他擦。她又气又怕:“你干什么?有没有被烫到?”

范翕说:“药洒了,再端一碗吧。”

一直观看的姜女:“……”

她都看得傻了眼。

如果她没有看错,范翕是故意松手,故意撒了那碗药的。图什么?图玉纤阿可以对他投怀送抱?公子翕……已经有病到这个程度了么?

——

玉纤阿根本不在乎药有没有洒,只关心范翕有没有被烫到。范翕出去说他找医工上点药,顺便重新给她端一碗药。玉纤阿惊疑地看他一眼,范翕走得步伐轻快。她追出门,他人已经走出了七八丈,她是追不上了。

范翕走在廊中,召来一仆从重新叮嘱:“重新熬一碗避子汤。就是以前的药方。”

他沉着目。

玉纤阿不能怀孕。至少……不能在现在怀孕。

玉纤阿立在屋门口,看范翕的身形出了院门,就看不见了。她在门口站一会儿,姜女支支吾吾地跟过来:“玉女,我方才看到……”

玉纤阿道:“范翕故意打翻了药碗是吧?我知道。”

姜女:“……”

行吧。

你们两个互相演戏,技术都挺高的。反正公子翕的不小心演的很好,我看你关心他也关心得情真意切……你们厉害。

玉纤阿低声:“姜女,他在犹豫,他想对我下手,又不敢。这个状态,不会持续太久的。”

姜女:“啊?不会吧。我以为这是你们之间的小情趣。”

玉纤阿轻笑一声。

回过头她面向姜女,姜女见她笑意不达眼。姜女有点儿慌,她的命就靠公子翕和玉纤阿吊着。这两人要是闹翻了,谁给她解药啊?

玉纤阿若有所思:“方才那碗药,必然有问题……姜女,你用帕子捡几样药材,改日我们出了府,寻医工问问。”

姜女点头。

玉纤阿盯着姜女美丽又认命的面孔,盯了许久。她心里有了一个想法,一个念头,她几乎要脱口而出……但是想了想,觉得还是先寻医工问清楚这碗药有什么问题再说。

之前让她昏迷的酒,现在的药……玉纤阿沉沉地想,她必须要尽快想法子搬离范翕的府邸了。再住下去,他丧心病狂的程度加深,她对付起来就有些难了。

可是如何才能搬出他的府邸呢?

范启和祝吟的府邸被日日监视,搬去住非但不好,范翕也不可能同意。九公主奚妍和吕归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吕归武功再高,对上公子翕这大批人马,恐也没办法。

那么,若是她真的是湖阳夫人的女儿……便好了。

湖阳夫人的一双儿女,成容风与成宜嘉都在洛邑。成宜嘉和她夫君近日离了洛不知去了哪里,成容风整日不见踪迹,也不曾在洛邑的各种筵席上见过此人。众人都说湖阳夫人低调,已经十多年没见过了。夫人膝下的这位郎君,几乎继承了他母亲的低调,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

这般下去,如何才能见到面?

玉纤阿默默地盘算着,想以自己的相貌……若是真与湖阳夫人那样像,那见了面,夫人的一双儿女必然会起疑心,必然来问她。只要见了面……就好了。

玉纤阿算着这些,却也不想出府太频繁。一是她还要照顾范翕,二是怕范翕起疑心。总是要慢慢来。

——

玉纤阿知道范翕这两日都没有和于幸兰见面。

他回来的时候,身上衣料没有属于其他女郎的熏香。玉纤阿问范翕身边的仆从,他们的话中也没有漏洞。显然这两日朝政比较麻烦,九夷那边的和谈进行得不太顺,范启那边出了点事,范翕也没心情理于幸兰。

不过这些都是范翕自己的事。

玉纤阿只见过了于幸兰,她并不打算接近于幸兰,试着和于幸兰做朋友,试探于幸兰什么的。然她虽然这样不在意那女郎,那女郎却在意她在意得不得了。

于幸兰和范翕认识这么多年,范翕从来没和她吼过。有时她欺负他狠了,他独自生闷气,但只要一两日,范翕便会道歉,不管她多无理,他都会选择原谅她。

但是这一次,于幸兰等了整整三日,都不见范翕登门来寻她道歉。她心里开始着急,特意在他们廷议结束后,站在王宫门外和几位公主商量着去哪里玩。那些郎君鱼贯而出,黑衣赫赫,范翕行在其中,行云若水,俊秀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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