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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爱美人纤阿(326)

玉纤阿:“……”

她心想:你这副疯疯癫癫的样子,你觉得你自己没疯么?

范翕目中一寒,如她肚中蛔虫一般,他看她一眼,就心知肚明她在想什么。范翕冷声:“我没疯。”

范翕道:“我一点病都没有,不许找医工来。”

他这时候,又想起来他现在是怎么回事了。

玉纤阿垂下眼,微微闭目。

睫毛轻轻颤抖。

玉纤阿轻声:“范翕,是我错了。是我对你太忍耐了,最近对你太包容了,让你越发狂妄,越发‘恃病而骄’。你这般的人物,没我想象的那般脆弱。我太护着你,太心疼你,反让你真的脆弱虚弱起来。我不该对你这么好。”

范翕:“……”

他眸中发红。

他奇怪道:“你在说什么胡话?”

他来摸她额头,担忧道:“你、你……和我一样疯了?”

玉纤阿蓦地抬眼,柔亮清如玉的眸子望来。范翕搭在她额头上的手一僵,他有些出神,被她这样直白的美貌所吸引,一时间竟大脑空白,忘了自己方才是怎么回事。他的眼神缓缓变柔,他又想起了他对她的痴迷。他搭在她额上的手向下游走,眼神越来越诡异……

玉纤阿偏过脸,冷声:“不要玩了!你有没有病你自己不清楚么?”

范翕怔一下。

他本低头想吻她,却被她凶得愣住。

他甚至有点委屈:“怎么了?”

他顿一下,又阴声:“我当然没病。”

玉纤阿冷笑。

范翕立即扣住她手腕,厉声:“你笑什么?你在嘲笑我?你觉得我疯了?”

玉纤阿有心激怒他,不让他那般虚弱萧索下去。她便道:“只是请个医工看看病,你都不敢。你心虚成这样,我能怎么想?”

范翕眸中赤红血丝浸染瞳眸。

看着阴测测得有些吓人。

他表情狰狞一瞬,不耐道:“我懒得和你计较!”

他不想提那茬,他手扣住她下巴,现在眼底只有她的美丽面容。他有些嗜血,又有些迷恋她带来的刺激。范翕心不在焉,扣住她下巴俯身,就想和她厮磨。玉纤阿猛地用大力,将他向后用力一推。她推开了他,让没有防备的范翕向后跌了两步。

几绺凌乱长发贴着面颊散下,范翕猝不及防地被推开,他没有得到满足,眼神便又开始阴沉,冷冷盯着她。

玉纤阿扬下巴:“你这眼神,莫非是想对我动手?”

范翕袖中的手指动了动,他隐忍下去,只是睫毛颤了颤。他当然不是真的疯了,他心中有一条线,他知道他不能越过那条线,不然他会失去一切。范翕便只是隐忍的:“没有。”

他再强调:“我方才只是神志恍惚一下,我真的没有疯了。你不要再用看疯子的眼神看我。”

玉纤阿:“我没有用看疯子的眼神看你,是你自己疑心病重,觉得谁都看你不正常。”

范翕被她反驳回来。

他一时说不出辩解的话,他永远说不过玉纤阿。他默了半天,憋出来一句:“反正我没有疯。”

他疯了的话,成家就不会把玉纤阿交给他了。

他当然没疯。

他还没看到该死的人遭报应呢。

他才不会疯。

他顶着脸上的血、顶着那阴沉的眼神说他没疯,换一个人都不会信。玉纤阿心脏却素来强大,她只是不耐地瞪他一眼后,皱着眉头,不悦道:“没疯就没疯,没疯的话好好将衣服换了,把你脸上的血擦一擦。跟我出门!”

范翕:“哦。”

他乖乖转身。

却又顿一下,范翕觉得自己未免太听话了,太没有气势了。

他回头问:“跟你出门去哪里?”

玉纤阿叹口气,幽幽地向他望来一眼。

范翕警惕,立时有一种自己又要被她气吐血的熟悉的感觉。他抿唇,强硬地冷起心脏,等着玉纤阿的新一波刺激。

果然玉纤阿怜惜无比地望着他说:“你看你疯得都记不住之前说过的话了。我说想和你一起出门偷偷看你兄长,告诉你兄长我们成亲的事……算了,已经指望不上你了,我自己想法子去吧。”

范翕握住她的手,不许她走。

他辩解道:“我当然记得!你稍等我一下。”

范翕背过玉纤阿,捂了下自己的心脏,偷偷松口气。还好,没有吐血,他已经练出来了。她怎么挤兑他他也不生气,不生气,绝不能生气……若是生气就是顺了这个小女子的意,她等着看他的笑话,他不能让她觉得自己很可怜。

他还要等着娶她呢!

之前不能出任何意外!

——

不到半个时辰,范翕甩丢了的卫士刚刚找回府邸,范翕又趁夜色,和玉纤阿离开了。一晚上这么来来回回地折腾,卫士们心累无比。还是吕归体谅大家,说让人歇歇,自己一人跟着范翕就好。

吕归抹把脸:反正王上现在整日就是这副诡异的状态,习惯了就好。

范翕带着玉纤阿离开了府邸。玉纤阿之前为怕人盯着,特意扮了男儿郎来见范翕。但现在要去见范启,玉纤阿自然要换身能见人的女儿装。范翕府上并没有她的衣裳,听她要换衣裳,他立刻觉得自己占了上风,幸灾乐祸地抱怨了几句。

玉纤阿瞥他一眼,镇定地让姜女去取自己带来的女儿装。

范翕哼一声,撇过脸不理会她了。

玉纤阿却道:“你只是想看我笑话,看我拿不出能见人的衣裳,却一点没有帮我的意思。你这样,是娶不到妻子的,你知道么?”

范翕疑心她想悔婚。

他心中惊跳几下。

慌乱无比。

面上却一派平静地装着镇定:“不用你操心。反正我已经订了婚,婚期马上就到了。你改不了了。”

玉纤阿含笑:“你觉得我能不能改掉?”

范翕站起来,胡乱地将兜帽扣到她脑袋上,将她脸完全遮住。好似这样子就能避免玉纤阿开口一样。玉纤阿眼前被兜帽遮住,黑乎乎中,她“唔”一声,范翕就作出不耐烦的样子捂住她的嘴,帮她重新整理兜帽。

范翕趁机炫耀道:“你看,你说话那么不客气,我还是对你很好。”

玉纤阿瞥他:“我对一个时不时可能犯病的男人不离不弃,我对你不好么?”

范翕的脸便重新沉了下去:“我没有病。”

玉纤阿哂笑不语。

被范翕报复地在额上重重拍了一下,她吃痛捂额,仰头瞪他。范翕怕她报复回来,一把搂住她将她胡乱抱入怀里,拉开了门,带她跳上屋檐:“走了走了!去看我兄长!”

玉纤阿被他抱在怀里。

她勾唇,轻轻露出一个叹息般的笑容。

她本想对范翕很好,但是现在发现,她也不能对范翕太好。

范翕便是这样的人。

不能一味顺着他。

他之得寸进尺,使你越顺着他,他会越糟糕,越自怜自艾。他本就时刻觉得自己很委屈,若是玉纤阿也觉得他委屈,他能自己抑郁得不行。只有时不时激他一下,他才能活过来——

外人越恨他,他越是不服输。

谁越想他死,他越是不会死。

骨子里的忤逆和反叛,一直自小就伴随着范翕。玉纤阿自然不恨他,自然不想他死,却也想让他有点儿生机,不要总是一副病歪歪的不堪重负的虚弱得足以啜泣饮泪的模样。

——

范翕带玉纤阿走夜路,悄悄去看望自己的兄长。范启被囚,范翕自归来洛邑,从未亲自去看过范启。他心中压力大,自觉自己一人在外,兄长却被囚,他至今不能救出兄长,分外无能。他不愿意见范启,不愿意面对自己的无能。

玉纤阿却觉得成亲大事,应该让范启知道。

这一路,范翕都越行越艰难,心事重重。

偏玉纤阿之前和他吵了一顿,两人在路上也互相损几句,范翕赌气,就不想跟玉纤阿剖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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