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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爱美人纤阿(50)

范翕不好意思地垂下眼,不敢多想,却忍不住多想。他的感官被集于一点,魂儿都要跟着酥了。想倘若这时候玉女袖中突然抽出一柄刀要杀他,他都是回不过神的。

可是她没有刀,只有蓬蓬雪山。他的刀,却快要出刀鞘了……

范翕低头轻笑,笑声低而闷,他害羞地撩一眼玉纤阿,玉纤阿微愕,觉他古怪,不知道他笑什么。

范翕不想她察觉自己的失态,便搂住她腰将她提抱起来,稍微挪开自己的腰下部位……玉纤阿低头瞄了一眼,看他腰那样挺那样细,下方却……她涨红了脸,讪讪松开捂他嘴的手,别过脸不看他,美人绷起了腮帮。

而这时,两人藏身的墙外角落,传来泉安偷偷摸摸的唤声:“公子,是否送玉女回去?”

范翕低下视线,瞥到玉纤阿仍别着脸,她绷起的腮颊红如滴血,不过是硬撑。范翕当真是温柔似水,看心爱女郎生气,他便主动迎上去握她的手。他握她的手在唇下轻轻一吻,哄她道:“你可是生我气了?莫要生气,我几时枉顾过你的意思,置你于险境?难道你以为我偷偷来见你,不寻人放个哨么?泉安本就在旁边等候,非我高呼才将他唤来。”

玉纤阿从来都是给台阶便下,她从不和人过度生气,不肯谅解。拿乔这种事,范翕从未在玉纤阿身上见过。

所以他才随意给了个理由,玉纤阿便缓了神情,回过脸来轻声:“那公子也不该声音那样大。”

范翕柔声:“我错了,我只是太心急。”

他垂目,她抬眼,四目相对。玉纤阿并不太会作出撒娇的样子来,她一贯婉约恬美,温柔望来一眼,范翕恰恰就爱她的柔情似水。二人相视一笑,范翕抬手便要将她搂入怀,玉纤阿心一跳,看到地上踩到的影子,连忙躬身一让,躲开了范翕的搂抱。范翕又扑了个空,面色不虞,顺着玉纤阿的目光,看到了墙后露出的一点月白色衣角,是泉安的。

泉安一直在等着他们。

范翕忍下不快。

范翕走出墙角,对泉安低声附耳说了几句话,泉安微惊,扭头来看公子身后跟随的妙龄女郎。玉纤阿不解泉安为何这样打量自己,已听范翕说了一句玉纤阿自己能听见的话:“安排好这里的事,我带玉女出宫庆生。”

玉纤阿大惊,忙道:“出宫?我不要!”

范翕回头对她温和一笑:“由不得你哦。”

玉纤阿失神:“……”

难得见他会说这样强势的话。

但是玉纤阿真的不愿出宫!

她是奚妍身边的贴身宫女,今日对奚妍来说极为重要,她这个宫女自然要小心侍候,中途消失了算怎么回事?玉纤阿是宫女,她哪里能随意出宫?她暗自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哄骗公子翕说今日是自己的生辰。她并不奢望过什么生辰,她只不愿出错!

玉纤阿百般哀求范翕放过自己,范翕却执意要带她走。

幸好他还顾忌她身份,给她寻了个借口。玉纤阿被范翕拖出公主的宫舍,上了马车前,她见到多日不见的姜女早已不复当日的气势嚣张,如今正非常乖顺地低头立于公子车旁。玉纤阿来不及多看一眼,就被范翕抱上了车。帷帘放下,她听到泉安嘱咐姜女:“公子要带玉女出宫,你去与九公主身边的人说你多日不见玉女,想念玉女。宫中人人知你是玉女的好友,你说你将玉女带走回了公子宫苑。九公主与我们公子不相熟,她自然拉不下脸来要人。”

姜女心跳厉害。

她抬眼,悄悄隔着帘子,隐隐约约地看到坐于公子翕身旁的美人。那美人仍在低声说话,似劝公子让自己下车;那美人嗔怒,还挣扎了两下,却挣不过范翕……原来公子翕真的在与玉女私通。

她不知该说玉女大胆,还是狐媚。她不知该说公子翕张狂,还是惯会伏低做小骗貌美女郎玩。

泉安吩咐下来,姜女僵硬着点了头。反正她现在已没有别的法子,为了活命,只能事事听公子的吩咐。

——

宫车行在宫道上,玉纤阿已对前路没了指望,眼见离出宫路越来越近,她便越知范翕将自己送回去的可能性低微。她暗自懊恼,怪自己为何要哄骗范翕,眼下改口只会让他生气;转而她又怪范翕为何这样爱她,非要给她过什么生辰。贵族郎君不该随意一些,只将女子当玩物,不在意女子么?

她不就该只是一个供范翕玩乐的红颜知己么?

哪有公子为自己的玩物过生辰的?

玉纤阿轻轻捂住了脸,脸颊红透。她并没那样野心,要做他心中什么顶重要的娇妻美妾什么的……可是不知为何,玉纤阿心里怨范翕多事,同时,心中又会涌上蜜一般的感觉。

她怪范翕太重视自己,可恰恰是他的重视,又取悦了她。玉纤阿咬唇,想世间女子,哪有不喜这样大胆得敢带私通宫女出宫庆生的郎君啊。

她也只是一俗人呀。

车在出宫门前被拦下,例行检查,此次是郎中令吕归在负责。范翕暗道不好,他记得吴宫这位郎中令可与自己有过节。果然,前面的车出宫,吕归放行;公子翕的车,吕归要查。车被拦下,车中静坐的女郎惶然看来,目光清莹含水,颤颤问他:怎么办?

范翕低声道:“得罪了。”

言罢,他搂住玉纤阿腰肢,起身将她压在了座上。玉纤阿怔住,看公子隽秀如青山黑水的面容向自己俯来,眸子漆黑,清晰地映着她的影子。车帷中空气变得滚烫,玉纤阿面红推他,却推不动。范翕修长的手拔掉她发间簪子,女郎如云如夜的秀发便披散开,落在他臂弯间。

范翕眸子暗黑。

他轻轻一叹,脸贴于她面上,侧过脸,唇靠着她的发。帷帐招摇,男子唇逼着女郎玉色的耳珠耳坠。他与她耳鬓厮磨,万般缱绻。

鱼儿戏水一般,在融融春日中,青尾缓缓扫过。水面上的水红色花瓣顺着水声向下流。明明现在是夜晚,明明离宫中宴席相距甚远。可是遥遥的,如同患了耳鸣一般,玉纤阿仿佛听到谁的轻轻叹息声,谁在耳边的幽静歌声。

玉纤阿捂住自己的嘴,眸子清澈,倒映着面前的郎君。他如春山般靠近她,她心脏好似定住一般。

玉纤阿目中盈盈生了水,头向后仰,被范翕挡在她颈下的手揽住。她折腰于他怀中,长发云雾一般长铺开,垂至毯垫上……浑浑噩噩,玉纤阿闭上眼,手指勾住他衣袖,蜷曲又放开,茫然地只知道咬唇忍住。

便如那巫山中的男女相逢般,云雾缭绕间,行行重行行……

玉纤阿轻颤着,长发与闭着的眼睫一样黑。范翕便转脸来,他面孔与她轻挨,是自那夜桃花树亲吻后第二次挨上她。玉纤阿恍惚间,突觉得有人掀了帷帐,向车中提灯看来。她心中惧怕,是以不敢阻拦范翕,只敢拼命躲在范翕后方。

吕归掀开帷帐,诧异地看到公子翕正衣衫不整地将一女子压在身下,声音极其含糊不清。公子翕侧头向车外的他看来一眼,眼眸微扬,亮色中隐隐含勾,又带着一丝笑意。吕归尴尬低头,不敢多看,放下了帘子,对卫士道:“放行吧。”

——

躲过了宫门前的检查,玉纤阿一下子推开身上压着的男子,捡起地上的腰带、扯住自己被褪到肩下的衣帛,低着头躲到了车中远离公子翕的另一面。她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襟,轻声:“多谢公子相助。”

范翕被她推开,手上脸上仍残留着方才碰触到的雪般芳菲。他心里发荡,面上却不显。范翕遗憾地被美人推开,恼她无情。他看向车中斜对面低头系腰带的女郎,光线流离间,他仍瞥到她肩胛骨处的骨节肌肤……范翕咳嗽一声,给自己倒了杯茶冷静。

他酌一口茶,揉了下自己湿润的唇,笑问:“为何这样紧张?莫非玉女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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