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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爱美人纤阿(53)

心想我敬你是个狠人!第一面就惹了我们家公子,我们公子是绝不可能看在你为玉女办宴的份上日后饶了你的!我家公子可是睚眦必报的。

范翕全程面如雷劈,只偶尔能勉强露出几丝笑容,还被那家主拂袖厌之。他一时恍惚,都不明白这是如何发生的。他扶着玉纤阿,随泉安等人入府。待过了好一会儿,范翕才反应过来玉纤阿是如何欺负了他的。

他极恼,极羞。走到花道上,看得不远处灯火筵席招摇,他一把将玉纤阿拉入自己一侧,将她拽入花道旁边的假山后说话。泉安等人眼观鼻鼻观心,当做没看见。范翕拉走了玉纤阿,拉她到幽僻处,不可置信地抓着她手臂:“玉女,你怎如此说我?让人如此误会我?你不再爱我了么?”

玉纤阿说不是,她抬头,面容可怜而无辜。

她又拿着帕子咳嗽了一声,作娇弱无力道:“这不是郎君为我安的身份么?我是郎君府上小妾,还病重。我觉郎君逻辑不通,怕那家主生疑,就好心为郎君补充了身份。毕竟哪有只带着自家小妾游山玩水、非要为小妾办生辰的主君呢?若是小妾只是一替身,这逻辑才说得通啊。”

范翕扬眉。

他素来敏感,抓住了她话里的“小妾”“病重”。

他了然。

低笑出声。

猜她不满他给她安的身份。他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呀……他只是本来就想将她带走做小妾,才忍不住说出口的啊。他只是讨厌洛地他那位未婚妻,是以对“妻子”无好感,才说玉纤阿是“小妾”的啊。哪想到玉纤阿不开心呀。

她不开心,还能将他一军,让他被人误会。方才那片刻之酸爽,所有人感受到的酸爽……玉女当是一人才!真让人念念不忘啊。

月夜风清,范翕满心震撼,眼睛含情,目中发亮地盯着面前低头的美人:玉纤阿……简直颠覆了他对她的认知。她骗起人来,说起谎来,怎么如此……美丽动人啊!

让他爱死了她!

玉纤阿本以为范翕要为此发难,她都做好了准备,谁知只听到他胸腔传来的闷笑声。她不解抬头,他俯身一把将她搂抱入了怀里,他温柔地吻她额心,笑不住:“你怎这样、怎这样……让人惊喜呢!我实在太爱你了!”

玉纤阿被他又搓又揉,被他亲得脸红了。玉纤阿呜咽着挣扎,心中茫然并慌乱:他在笑?他是真的在笑吧?有什么可笑的啊!

他这人有病吧!

她都这么欺负他了,让人觉得他衣冠禽兽,她在报复他啊!他非但不生气,他还笑得出声。他如此受虐,更说爱她爱得要命。

他当真有病吧!

第40章 二更

范翕抱着玉纤阿温情了一会儿,将在车中摘下的幕离重新为她戴上。他向后退开两步, 看幕离垂至足下, 与女郎裙裾相齐, 严严实实地挡住了丽人容色。风拂过, 女郎长裾与幕离同飞如水波皱起, 托着她纤细婀娜的腰身,只觉此女似要随风飞起一般。

范翕叹气,想幕离能挡住玉纤阿的美貌,但她的好身姿好风采, 却是挡不住的。

玉纤阿则是透过他肩,看到他后方水岸旁的筵席。自己要做女主人, 和平时看旁人做女主人是不一样的。玉纤阿心中略有怯意,但更多的是振奋开怀, 心中充满对前景的期许。她心喜范翕这样的安排, 便难得主动地伸手,扯了扯范翕腰下垂着的博带。

范翕垂眼,看她柔声笑:“夫君陪妾身一道过去吧。”

范翕目中带笑,喜她知情识趣,这样嘴甜地称呼自己。他便欲成全玉纤阿,伸手执了她的手,带着她一道去见筵席上那些陌生的宾客。范翕心中更是暗下决心, 想玉女曾经是贵女,现在也落魄了,恐面对这些贵族郎君会有些怯场, 自己定要护在她身边,时时提点她、保护她,不让她被人欺负了去。

二人行前,乘舟先入水中央。踏上水中心,水榭上帷帐飞扬,面对目露疑惑的宾客们,黑着脸的家主让位之后,范翕语气客气地说了自己之前对这位家主说过的谎言。他将身后戴着幕离的玉纤阿让了出来,解释这是自己的小妾,要借宝地庆生,请诸君吃宴。

“给小妾庆生?”一人惊道。

“我等怎能给你小妾庆生?”另一人不满。

席间不仅有男宾,也有女宾。不过不管男女,对于为一小妾庆生,诸人都颇有微词。他们小声议论,不解地看向家主,家门有些看不过去想说话,那被范翕护在身后的玉纤阿缓缓走上前,屈膝向诸位郎君女公子行了一礼。一时间,水榭中弹唱的歌姬舞伎们,推杯换盏的贵族男女们,目光都凝在了她身上。

听此女温声细语、柔柔弱弱道:“给诸君添麻烦了。”

虽未能见女郎面容,但只看身段……诸人大多能判断出此是美人。世人对美人总是宽容些。先前范翕那样和气他们不以为然,玉纤阿只是行了一礼,堂中男女就面面相觑,不好意思当着此女的面斥她上不得台面了。

而接下来,范翕便与玉纤阿一道入了座,陪同这些宾客。

范翕陪着玉纤阿,随她为诸君敬酒道谢,随她与这些人游戏。筵席上的酒是中山东酿,范翕喝了一杯便面容微红,不敢再多喝。玉纤阿多么会察言观色,之后便不动声色地为范翕挡酒。挡不住的时候,她自己便会代范翕喝一樽,换来宾客一声喝彩。

范翕忧愁,想自己都喝不了这样烈酒,玉女怎么喝的了?

他心中担心,在案下轻轻握住她的手,关心她身体可还好。玉纤阿回头,隔着幕离帐子对他暖暖一笑,示意郎君不必担心。而玉女喝了一杯又一杯,范翕头有些晕,糊里糊涂的,都有些数不清她到底喝了多少杯。

敬下一位宾客酒前,范翕摸她的手,说:“你已经喝了五盏酒了,这中山东酿后劲极大,你不可再喝了。”

玉纤阿不以为然。她虽不知自己的真正生辰,但她骗范翕是今日,范翕为她做了安排,她已经改变不得,便当真把今日当做自己的生辰过。她生平第一次过生辰,心中快活,岂会因为一两杯酒扫兴?

何况她本就千杯不醉。

那个不能喝酒的人是范翕,并不是她。

玉纤阿便回头,对范翕温柔一笑,宽慰他道:“夫君记错了。妾身只喝了三盏而已,并未喝到五盏。若是真喝到五盏,妾身便不喝了。”

范翕讶然:“我记得你已喝了五盏……”

玉纤阿忧心,踮脚摸他额头:“夫君,你喝醉了,连数都数不清了。”

范翕茫然,她如此笃定,他头又确实有些晕,他便当真好像记不清她喝了多少杯。范翕讪笑一下,握着她手叮嘱她:“总之,你莫要醉了。你酒量定不如我,我都不敢多喝,你更不该。若是喝多了,夜里睡觉会头痛的。”

玉纤阿含笑点头,默默觑了他一眼,心中暗想:看来这位公子真是经验丰富。喝醉酒后头痛的人是他吧?

竟还大言不惭说他酒量定比她好。

玉纤阿在心中又嫌弃了公子翕的“柔弱”一把。

二人继续相携走向下一方食案前郎君,继续敬酒,陪客人玩乐。泉安在水榭外看公子那边并没有什么事,公子只饮了一杯酒,当不会出什么丑。何况公子身边有玉女,为了保护玉女,公子当也有分寸。泉安向后方侍卫中的为首者成渝使了个眼色,让成渝保护好公子,泉安便乘舟离开水中心,默默退下,去忙碌公子其他的吩咐了。

并不知泉安何时离去,玉纤阿在堂间行走。她与范翕喝了一轮酒,便去观望筵席上的游戏。例如男子间的博戏,女子间的弹棋。还有樗蒲,射覆云云。帷帐间,跪坐于青缘蒲席上,范翕与玉纤阿一道观望几位女宾玩弹棋游戏。几女看那郎君的美妾在一旁看得有趣,便纷纷邀请玉纤阿上场。玉纤阿第一次玩这类游戏,她回头试探性地看范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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