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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爱美人纤阿(67)

奚妍:“你为何这样自信?”

她偏脸,红了下腮,轻声:“因奴婢入宫前就与公子翕相识,然而至今,奴婢未曾被公子翕碰过身。”

奚妍握着侍女的手,一下子僵住了。虽民风大胆,但她一介公主,显然没机会接触这些事。奚妍迷惘地“啊”一声后,彻底红了脸。她好似比玉纤阿本人还要害羞,不敢多提此事。但是奚妍也想到,若玉女与公子翕相识了这么久,公子翕都对玉女这样有礼……这二人,大约是真的相爱?

何况玉女是聪慧的。玉女应该不会被骗吧。

茫茫然想了这些,奚妍一点点放下心。她不再担心玉女的安危,只心中怅然,想玉女若是走了,自己又失去一个得力侍女。但是转而,奚妍又为玉纤阿高兴起来。奚妍说道:“若是公子翕真的会带走你,那我是要祝福你的。能成为公子翕的姬妾,玉女你以后就不必再受苦了。周王室,总是比吴国厉害的。何况公子翕日后必然会被封王,你到时,也许会成为他身边一位夫人。到那个时候,也许你我主仆一场,还有机会再见面。”

姬妾,是奚妍在自己的理解范围内,对玉女最大的祝福了。一位公子的妻子,势必贵女出身。玉纤阿自然不可能,玉纤阿能成为姬妾,能有个名分,在奚妍看来,已经十分了不得。

玉纤阿也只抿唇笑了一下,只心中想,这怎么满足我?

说完了这些,奚妍又会好奇:“不过,你和公子翕平时都如何相处呢?我听说,男子都喜欢对心爱女子亲近。我见公子翕那样温雅,他私下也会如其他男子那般么?”

玉纤阿红着脸,小声回答:“会呀。”

“他也会想靠近奴婢,寻借口握奴婢的手,与奴婢说话……”

奚妍又问:“那他私下会说荤话么?”

玉纤阿窘道:“奴婢不知。不曾听他说过。不过想来公子高洁,应当不会吧?”

奚妍跪在玉纤阿身边,与玉纤阿小声探讨着她未知的世界。十五岁的九公主奚妍尚且不知自己被安排好的宿命,她对爱情憧憬,对自己的侍女口中的爱情好奇。她没有机会接触那些,她知道的都是从旁人口中听说的。玉女是她第一个发现的接触到那个未知领域的人,她实在太好奇,自然拉着玉纤阿问个不停。

而玉纤阿也当真温柔,再是不好意思,也柔声细语地回答公主。

她只是留了心眼,不敢多说范翕的事,怕奚妍对她口中的私下里的范翕产生兴趣——她不想与奚妍这样的人争一个男子。

因她知道公主一定玩不过自己,不是自己对手。然奚妍对自己很好,她不想伤害奚妍。

——

自公主知道了玉纤阿和公子翕的私通,像保守一个秘密般,奚妍自觉自己和玉纤阿成了同一战线。她会主动为玉纤阿提供机会,让玉纤阿和公子翕私会。原本公主的宫舍守卫森严,奚妍还有点头疼,怕郎中令吕归来寻自己寻得太频繁,影响了自己的侍女私通。

但是也不知为何,郎中令现在躲着九公主,路上遇到时不得不打个招呼,平时吕归再不会主动来公主这里,为公主宫舍提供免费防卫了。

这样一来,公子翕来约玉女,便方便了很多。

奚妍有时候好奇,然而公子翕武功太好,她从来没有见到过范翕本人……

三月下旬,吴宫在落山办下狩猎骑射赛事,今年邀了公子翕参加。吴世子奚礼私下和公子范翕商议,借此赛事,偷偷将那些挑选好的兵力过给范翕。吴国和公子翕的交易一直私下进行,范翕自然亲自来狩猎大赛了。

九公主自己本来是要来的,她知道玉纤阿和公子翕的事后,便把玉纤阿也带了过来,为玉纤阿和公子翕提供机会。站在赛马场上,刚刚结束一场赛马比试,九公主摇着扇子,伏在栏杆上看着围场中的青年才俊。她时而偏头,与自己身边的玉纤阿说话。

奚妍小声告诉玉纤阿:“我打听过了,我五哥和公子翕被起哄,要求他们两人比试马上功夫。一会儿等时间差不多了,我就带你去看公子翕的比试。”

公主口中的“五哥”,便是吴世子奚礼。玉纤阿想说不用这样,她并不想和范翕往来这样频繁。何况还有一个吴世子在,为防止范翕吃醋误会,她还是不要去比较好。

玉纤阿便说身体不适,不愿意看了。

奚妍好失望,她觉得玉纤阿太温柔了,这样不争取可不好。奚妍正要再劝玉纤阿几句,余光忽然看到一个英姿飒爽的影子,她手中的羽扇当即捂住嘴,眼中放光,小声尖叫:“好俊俏呀!”

玉纤阿好奇地看去,见围场进来的门口,一个少年郎君骑着高头大马。这也没什么,稀奇的是他手中缰绳长长短短,牵了起码十匹马。加上他胯下那匹,十匹马围在他身边,棕红色、雪白色、黑鸦色,团团簇拥着他。而少年郎君要板挺直,他口上吹一声唿哨,控住这些马,抽空,他又扭头,高声和四五丈外的赛事主管说话。他距离公主这边有段距离,但围观的女眷中,目光全都盯住了他,和围着他的十来匹马。

有人窃窃私语:“郎中令将他养的宝马牵过来了,是为公子们准备的吧?”

“听说这些马只听郎中令的话,只有郎中令可以操控这些马过来。”

“郎中令挺俊的啊。可惜听说要离职了,不会待在宫中了。”

“那怎么办?郎中令是我吴国武艺第一啊,他走了,谁来保卫吴宫啊?”

听着那些女郎和郎君的讨论声,奚妍面容发红,眼睛亮亮地看着日头下骑在马上、懒洋洋控马的少年。她转头与玉纤阿说:“我一直觉得,狩猎骑射这些赛事,每年参加的都是些花架子。只有郎中令和他们不同。郎中令这样的才是真正该下场比试的啊。只要郎中令下场,定没有我那些兄长什么事了。”

“但是吕归向来不下场,他只负责保证大家不在赛事上出事。”

“不过我还是愿意每年来看赛事的。因为虽然吕归不参赛,但是每年的第一匹马,第一只箭,都是他先来,给公子们做个样子。大家才会去比。我每年啊,就等着看他出场。”

“日后他不在了,这王宫多寂寞,我就再不来看这赛事了。”

玉纤阿安静听着,冷不丁问:“公主喜欢郎中令?”

奚妍愣一下,道:“怎么可能。”

她笑道:“我十岁的时候就认识吕归了,他是我好友,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呢?只是你看,这满场的人,难道不是只有他最厉害么?”

玉纤阿说:“公主,不要说了。”

奚妍以为她不认同,便拉着她一个个人比过去,非要玉纤阿认同:“我哥哥中最喜欢的是五哥,五哥长得威武些,可他也打不过郎中令。公子翕呢,看着清瘦单薄,说是文人也可,武功的话,也要输给郎中令……”

她侃侃而谈,身后冷不丁传来一道微冷声音:“九公主,你在说什么?”

奚妍后背一僵,她回头,看到赫赫公子们跟随,吴世子奚礼和公子翕宽袍玉冠,缓步而行,向她们这边走来。显然奚妍说的话,被他们听得一清二楚。这群公子的到来,惹得女郎们惊呼。奚妍当着自己哥哥们的面说了那么多他们的坏话,此时也红了脸,讷讷不敢多说。

奚礼的目光落在妹妹身边玉立的侍女身上,玉纤阿屈膝向公子们行礼。

范翕的目光,也轻飘飘望玉纤阿一眼。玉纤阿目光轻轻抬起时,看到他眼中的笑。

玉纤阿心口怦一下,再次垂下视线不敢多看他。

二人这般眉目传情,欲语还休,身边总有人注意到。奚礼沉默了一下,对范翕说:“走吧。”

之后再与范翕同行,看范翕文质彬彬应对所有人,奚礼心中却不太舒服。恍恍惚惚的,奚礼想到了方才玉纤阿那个抬起又垂下的目光。他觉得玉纤阿在偷看范翕,他疑心玉纤阿和范翕当真有什么……但是奚礼心中拧了根刺,想到:那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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