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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训(180)

正沉默间,萧夏、萧言推门走了出来,给二奶奶见了礼,回禀说已为二爷清洗完,换好了衣服,梦溪示意二人退到厅门外候着,刚站起身来,只见翠姨娘和张姨娘带着哭腔叫了声二爷,便要进去,刚走了一步,觉得气氛不对,转头看去,二奶奶正立在那,冷冷的看着她们俩儿,两人忙闪到一边,让二奶奶先进。

见二人闪开了,梦溪才开口说道:

“二爷还没醒,人多了太闹,众姨娘都先在外面候着”

说完,不理翠姨娘和张姨娘一脸的嫉恨,带着知夏、红珠进了内屋。

进屋后,梦溪一面让红珠用冷水为二爷敷额头,降体温,一面坐在床边的绣墩上,打开了二爷缠着药布的手,一看之下,触目惊心,绕是梦溪冷静,心也不由得抽动起来。

只见二爷手心的伤口早已溃烂,流出了脓水,红肿不堪,连带着整条胳膊都肿了起来,肌肉绷得紧紧地,伴着阵阵抽搐。

梦溪试了试,斜斜的伤口竟有近一寸长,半寸深,不觉暗暗心惊,她昨天没觉得用力,更没想到伤口会这么深。

现在想来一定是二爷昨天夺剪刀时的冲力太大了,想是二爷用力压住了伤口,不让血流出来,当时又太乱,众人都忽视了,大老爷才忘了让他处理伤口就直接罚了跪,十指连心,手心上这么深的伤口也一定钻心的疼吧。

二爷是对她有情的,以前只是麻痹自己,不愿意抽茧剥丝去看二爷的心。二爷昨天的话逼的她不得不面对这些,看着昏迷中二爷那红彤彤的脸,想起这些日子二爷对她的纵容,梦溪的心不由一阵抽痛,有情又如何,她和他注定没有未来,她的心是交不出的。

用烧酒彻底的清了洗伤口,古代没有手术刀,梦溪早吩咐人找了一把小刀,用滚水煮了,开始清理二爷手心的烂肉,知夏和红珠等人都转过了脸,不敢看下去。

正处理着,丫鬟来传,老太君、大老爷过来了。

第206章 不如我写保证书吧

梦溪正给二爷处理手上的伤口,丫鬟来传,老太君、大老爷过来了,红珠等人慌忙放下手里的事出去迎接,梦溪仿佛没听见般,只在那认认真真的做着手里的事,知夏见了,急得叫了一声:

“二奶奶,老太君、大老爷来了,我们先去迎接吧,二爷的伤回来接着处理也不迟,否则老太君该责怪您不敬了。”

梦溪只小心翼翼的刮着二爷手上的烂肉。

“二奶奶,老太君……”

“由她吧。”

见二奶奶无动于衷,知夏又接着劝说,被梦溪不耐地打断了,见二奶奶如此,知夏摇摇头无奈地向门口走去,到了门口,想了想,又转身走了回来,立在二奶奶身边,为她打起了下手。

不一会儿,众人簇拥着老太君和大老爷走了进来,来到二爷床前,看到他手掌心的烂肉和脓血,老太君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没等坐稳,便开始心肝宝贝的叫了起来,伸手要去拽二爷的胳膊,被大老爷一把拦住。

毕竟是男人,心里虽然疼的要命,但也知不能打扰,忙劝老太君道:

“溪儿正在处理伤口,母亲先别打扰,免得分了心,出差错”

听大老爷这么说,老太君也冷静下来,不再开口,只坐在一边看着,心被二爷的伤口揪着,老太君和大老爷竟谁也没注意梦溪的失礼,更没怀疑梦溪一个深宅中的当家奶奶,怎么会做这些,只担心地看着二爷的手。

清理完二爷手心的烂肉,将脓血一点一点挤了出来,用烧酒彻底的清洗了,梦溪这才接过知夏手里的药瓶,倒出些药粉,均匀的撒在伤口处,最后用药布包裹起来。

有条不紊的处理完了这些,把二爷的手放回床上,梦溪这才坐直了身子,长出了一口气,指挥着红珠、红杏过来收拾地上的东西,见二人收拾完了,这才抬起头来,正要和老太君说话,只听侍书惊奇地说道:

“二爷出汗了”

红珠听了,也转头看去,见二爷额头已渗出细细的汗珠,能发汗就好,那就意味着二爷的高热开始退了,心情激动之余,竟忘了老太君在一边,开口说道:

“真的啊,看来二奶奶的药真的灵呢!”

“二奶奶的药?”

老太君听了红珠的话,疑惑的问了一句。

听老太君问起,红珠才想起老太君还在一边坐着,吓的打了一个激灵,这可是娇贵的爷,不经大夫,谁敢乱用药,万一出了差错,几个脑袋也抵不过来,伺候二爷这么多年,她深知这些规矩,刚刚就劝着二奶奶别乱用药的。心知闯了大祸,哪敢再说话,红珠忙低头退到一边,身体忍不住瑟瑟发抖。

梦溪见了,对上老太君的眼睛,淡然的说道:

“老太君,梦溪刚刚见二爷高热不退,听说这高热最伤脑袋,会让人变成白痴,等大夫过来,怎么也得个把时辰,怕二爷有个好歹,想着二爷的高热也是受伤引起的,便将二爷以前送的疗伤药用了,没想到还真起作用了,因为事急,没来的急回禀老太君”

听梦溪不再自称孙媳,老太君心一动,看了看床上的二爷,暗暗叹息一声。刚要说话,只听大老爷说道:

“溪儿也是事急从权,看俊儿的情形,怕是拖到大夫来真会出事,幸亏溪儿遇事冷静,处事果断,才救了俊儿,现在俊儿的症状已有所缓解,溪儿就不要太自责了”

大老爷听了梦溪的话,也知她犯了规矩,但眼见着这么好的一个媳妇,只因庶女出身就要被休下堂,心中难免生出同情,也觉得是萧家对不起她,见儿子没事,生怕老太君这时候讲规矩罚了她,于是抢先开口说了话。

听了大老爷的话,老太君也知他心意,暗叹一声:这个儿子还是太小心了,她哪有那么糊涂,都快下堂了还责罚她。等大老爷说完,开口说道:

“大老爷说的对,溪儿是好心,就不要太自责了,对了,溪儿刚刚给俊儿手上用的药,也是平日里二爷给的?”

知夏听了这话,脸色一阵苍白,额头渗出了一层细汗,二爷手上用的药,可是连颐春堂也不外卖好药,据二奶奶说,这药可以生肌活血,而且不留疤痕,只要一细查,就会发现,外面根本就没有这种药,到时候,二奶奶怎么圆?

见知夏如此,梦溪暗暗拍了拍她,平静得对老太君说道:

“刚刚给二爷上的药,是前些日子,知秋为了护着梦溪不受家法,挨了打,受了伤,梦溪遣人去颐春堂买回的疗伤药,当时没用完,现在事急,就用上了,梦溪小时候,常养些小动物,有时候动物受了伤,梦溪便亲自给包扎,时间久了也便学会了处理伤口”

“家法!溪儿犯了什么错,会被动家法”

大老爷一听梦溪受家法,心下一惊,当家奶奶犯规矩,被动了家法,那就是大事了,怎么他这个家主竟一点不知?没注意梦溪后面的话,待她说完,便问了出来。

“回大老爷,前一段时间,二爷刚回府不久,李公子设宴邀请二爷,二爷带着梦溪一同前往,中途二爷有事,让梦溪先回府了,大太太误以为梦溪是私自出府,便要动家法,幸亏二爷回来及时,说清楚了,梦溪才免了家法。”

听了这话,大老爷叹了口气,想起母亲说的萧安之事,便知梦溪说的轻描淡写,一定是大太太变着法的折辱她,心中不觉对大太太感到一阵失望,看来,是该敲打敲打她了,但当着小辈的面终不能说大太太的不是,一时竟也无语。

屋子里立时沉闷了下来,梦溪抬头看看昏迷的二爷,经她这一顿急救,应该已经脱险了,剩下的,由大夫处理就好了,这里用不上她了。

想起二爷的情意,心里也有一份难言的苦痛,不是二爷不好,是他们没有缘分,这个家族容不下她,她不会只为了这一点点的情,就交了心,从此失陷在这深宅大院中,做一个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的怨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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