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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训(270)

“萧俊下一步有何打算,如这边无事,不如和本王一起回平阳,路上本王也能照应一二。”

“萧家平阳的产业都关了门,不急着回去,草民正和富丽山铜矿商谈合作的事儿,脱不开身,如果合作成功,至少要半年以后才能回平阳,如太子方便,草民想要三弟随太子一起回去,路上也好躲避燕王的追踪。”

听了这话,太子眼前一亮,又和萧俊谈起欧阳世家也有合作意图,要萧俊必须抢先争取到与富丽山的合作,必要时他可以出手帮忙,见萧俊点头应了,众人又聊了一会儿,梦溪和萧俊双双起身告辞。

……

目送梦溪出了大门,钱忠转身回到客厅,只见太子正把玩着一枚主母绿的扳指,陷入沉思。钱忠挥手打发了侍卫,叹了口气说道:

“殿下不应错过今日的机会,李公子真的留不得,殿下是要成大事的,绝不能有这种妇人之仁?”

看了钱忠一眼,太子没说话,低头继续把玩着手里的扳指,钱忠见了,继续劝道:

“殿下,李太医和臣说过,他当年为萧俊诊过脉,症状和皇太后的病如出一辙,想是李太医起疑了,否则也不会和臣说这些。常言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目前万岁虽没强求,可一旦被太后和燕王催急了,下旨强调药神回平阳,不说她的身份被燕王揭穿,您也犯了欺君之罪,单说一旦药神查出太后的病因,您将死无葬身之地!”

钱忠说到这,见太子依然低头不语,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

“殿下,您一人生死不足惜,但燕王逆行倒施,天下果真落入如此狼子野心之人的手里,实是天下苍生之祸,殿下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天下苍生着想,李公子一人之命和天下苍生相比,熟重熟轻,臣还请殿下三思!您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二弟本是怀瑾握瑜之人,又曾呕心沥血救过本王,她已承诺在太后病故之前,绝不回平阳,本王相信她一定会做到的,钱忠这事儿不要再说。”

“殿下,燕王已是穷途末路,正做垂死挣扎,手段几近疯狂,就算药神能信守承诺,不会说出太后的病因,可她一旦落如燕王之手,单说她曾是萧府二奶奶的身份一旦揭穿,欺君之罪再度翻案,怕是殿下……臣听说,药神上次落入燕王之手,就险险地要与燕王拜堂,殿下又怎能保证药神再度落入燕王之手,不会被威逼利诱而屈服呢,毕竟她只是个女人……”

听了钱忠的一番话,太子身子一震,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第280章 老太君病了

见太子松动了,钱忠打蛇随棍上,接着劝道:

“殿下很清楚,李公子一人之命和天下孰重孰轻,李公子对您有恩,待他日殿下登基之时,您可以追封李公子,为颐春堂众人加官进爵,以示圣恩,李公子是殿下致命的短处,留着她,只是条祸根,微臣求殿下以天下苍生为念,绝不能有妇人之仁!”

钱忠说完,见太子不语,又果断的说道:

“常言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既然殿下不忍下手,微臣愿以性命为殿下分忧,这就带兵前去,亲自将厉害关系与李公子说明,想那李公子为成全殿下大业,也会自裁。”

钱忠说着,又磕了个头,起身向外走去。刚到门口,只听太子叫道:

“回来!”

“殿下!”

“吩咐下去,我走之后,加派侍卫保护二弟的安全,绝不能让她落入燕王之手。”

“殿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吩咐保护二弟的侍卫,一旦遭遇燕王,无论如何绝不能让二弟活着落入燕王之手!”

听了这话,钱忠神色一轻,应了一声,匆匆走了出去。

望着钱忠消失的身影,太子旋转着拇指上的扳指,喃喃自语道:

“溪儿,放弃你,我肝肠痛断,但为天下苍生着想,国之重器,绝不能落入奸人之手,溪儿,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万一你真有不测,我一定会手刃燕王为你报仇。”

……

一夜的大雪,使整个鹿鼎山湮没在一片白色之中,站在沧海小筑的二楼,极目远眺,当真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看着远处一群小丫头正在堆雪人,梦溪心情大好,转头对知秋说道:

“想不到都快四月了,还有这样的好雪,雪霁天晴朗,腊梅处处香,知秋,叫上知春她们,我们一起出去赏雪……”

听了小姐的话,知秋一面吩咐人去叫知春、知冬,一面找出了件白狐皮连帽大氅,边为梦溪系上边说:

“小姐,毕竟是太子,派人来了几次,担心您的平安,我们不好总这么瞒着。”

“告诉他我回平阳了,要他再软禁我?等他和燕王之争尘埃落定了再说。”

“小姐,我们把太子的侍卫都毒翻了,总得对太子有个交代。”

“左右没死人,不怕,这个时候落在太子手里,才可怕……外面的雪真好,我们快出去。”

提到太子,梦溪的心还隐隐的痛,皇太后已经驾崩了,可太子依然要她留在南方,还名正言顺地加派了保护她的侍卫。不是萧俊的安排,毒晕了那些侍卫,怕是她现在还被软禁在楚州。

她一直把他当作知己,一个肝胆相照的朋友,想不到他最后还是为天下舍弃了她,她是个小女人,不懂大道理,但她也明白,为天下苍生着想,国之重器,绝不能所托非人。

她被燕王抓的时候,拼着与燕王同归于尽,也要成全他的大业,那时的她,一直把他作为情深意重的大哥,后来两个人一起并肩治理南方的鼠疫,稳定了南方的局面,一起走过了最黑暗的路,可是就在要看到曙光的时候,他却辜负了她。

踏着脚下的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轻轻捧起一把,看着雪一点一点在掌心融化,就像曾经的她被萧俊不计回报的爱所融化,把手放在最嘴边轻轻的呵着,不知道远方的他还好吗,有没有按时吃她给的药,回来快两个月了,他竟没给她一封信。

他真的把她忘了吗,曾经那么刻骨的爱。

难道她和他真的没有未来吗?自从发现了她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他,她便常常在矛盾中煎熬,回北方前那个明媚的黄昏,她和他一起走在田间的小路上。

夕阳中,她很想告诉他,她也爱他。

但对上他不再含有浓情的双眸,她退缩了,曾经,她为了那执迷的出府大计,深深的伤了他,伤了他的家人,如今,劳燕分飞的两个人,各有各的事业。

如果是现代,也就罢了,但这是在古代,就算他肯,他的家人能接受一个有着自己的事业、不遵守三从四德,离经叛道的她吗,更何况,还有祖训的阻隔。

既然知道自己不能放弃事业,已经分开了,她怎能仅仅因为自己爱了,便要他背上不孝的骂名……

“小姐,快别这样,您身子弱,会着凉的”

见梦溪捧着雪玩,知秋忙出口阻止,边说边握住梦溪的手给暖了起来。

知秋的话打断了梦溪的沉思,抽出手来,笑着说道:

“哪就那么娇贵了,对了,昨个儿李度遣人送来一只狍子,待会吩咐个人去厨房传话,中午做些烤肉来吃,眼见到四月了,难得有这样的好雪,闹不好便是最后一场雪了,游一上午院子,正好晌午吃些酒暖暖身子。”

一边的莺儿听了,搓手跺脚的笑道:

“就是的,有雪才是冬天,到处白茫茫的,一看就叫人心里舒爽,哪像楚州,不仅没什么看头,还湿冷湿冷的,感觉那股冷劲都沁到了骨子里,小姐再不回来,奴婢怕是要冻死在那里了。”

莺儿说着,众人都笑了起来,知秋点了点她的脑袋说道:

“就你话多,还不去传话,记得要厨房配几个小菜,温些青梅酒……”

莺儿忙应了声,转身往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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