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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宝的七十年代(168)

自己家的牛蛋可是顾家的长房长孙,你老两口不疼别人,不应该偏疼他们一些吗?你们得了两只鸡腿,好歹分一点给牛蛋牛栓尝尝吧?

沈红英对此很失望,她没想到这才刚分家,老两口就只顾着自己,有口好吃的都不想着给孙子留着。

而就在这种不痛快中,到了八月掰棒子的时候了。

棒子这个东西学名叫玉米,不过平溪生产大队这里平时都叫棒子,棒子熟了,社员们都投入到掰棒子的大军中。

一般干这活的是妇女,因为男人们力气大,可以干其他的农活。

这一天,刘桂枝和沈红英被分配到麦场,负责把其它社员刚刚掰下的棒子去掉外皮,再去掉上面的毛须,这样回头就可以直接脱粒了。

沈红英做事爽利,但是马虎,直接把皮一掰,再把上面的毛须扒拉一下就算完事了,反正后头不一定是谁负责脱粒呢,到时候脱粒的麻烦一些也是脱粒的人头疼,不是她。

刘桂枝做事就负责多了,都是细心地扒去了外皮,再把上面的毛须都摘干净了,这样熟透的帮子一个个干干净净的,后面干活的人也省功夫。

沈红英一看这情况,撇嘴说了声:“至于嘛,反正后面脱粒不是咱干,能省点力气的事干嘛不干?”

她说得倒也是正理,要知道现在都是给生产大队干活,是公家的活,出工不出力,或者磨洋工的多的是,反正最后产粮多了,也是大家一起分,总有人在那里拼命地多干,到时候自己也沾光。

比如刘桂枝这种,不就是那种埋头苦干的傻子吗?

刘桂枝抬头看了她一眼,当然没说什么,继续低下头扒棒子皮。

沈红英咳了声,起来叨叨一句:“我去趟茅房。”

她这一去茅房可就老半天不见回来。

刘桂枝知道她这是开小差,早习惯了这种人,也没说啥,反正两个人各自扒的棒子都放在那里,到时候会计王白藕会过来查的,根据你扒的帮子算工分,这都是有数的。

刘桂枝一个人坐在大太阳底下掰啊掰啊,这时候福宝背着小竹筐过来了,她是特意给刘桂枝送水喝的。

刘桂枝看着自己闺女这么体贴,自然是高兴,忙喝了几口水,又摸了摸福宝的脑袋。

福宝这边给娘送了水,就要过去再给爹和爷爷奶奶送水,刘桂枝想起来前面那段路才因为下雨塌了,就起身要陪她过去。

沈红英看着这一幕,乐了,冷笑一声,直接把自己的棒子和刘桂枝的换了一些。

让你卖力气,让你忙乎,我就看你白忙乎吧。

一个哑巴而已,你就算心里委屈,你能说得出来吗?

这边沈红英刚换了,王白藕来了,拿着小本本给人算工分,算了这个算那个,最后算到了刘桂枝和沈红英这里。

沈红英这边扒的棒子多,至少比刘桂枝多一些。

王白藕看了看,两个人的棒子是沈红英得多,干净程度上都不咋地,就随手给沈红英记了一个工分,给刘桂枝记了八厘的工分。

一个工分是十厘,八厘工分就是0.8个工分。

刘桂枝正好过来,一看这样子呆了,之后再检查检查,气红了脸。

沈红英笑呵呵地说:“白藕,我这可是一直卖力气干活呢,不像我这弟妹,她开小差!开小差不说,还扒得不干净。”

王白藕皱了皱眉,她记得刘桂枝一向不是这种开小差的人,没想到现在竟然这样,有点奇怪。

福宝这时候送了水,正打算回家,恰好听到这个,她立即凑过来了:“不对啊,我刚才给我娘送水看到了,我娘扒的棒子干干净净的,虽然不如我大伯娘多,但是干净啊,我娘把所有棒子上的毛须都扒干净了的,这怎么也得多记一点工分吧。”

王白藕一向比较待见福宝,听了这话,她看了眼刘桂枝:“真这样?那怎么你现在的棒子一点不干净啊?”

刘桂枝开始是傻眼了,后来终于明白,恍然看向沈红英。

她只是又要沾自己便宜?这不是一次两次了,之前她没法说话,被她暗地里捣鼓,吃了不知道多少哑巴亏。

这个时候傍晚了,麦场上人比较多,大家都等着王白藕给自己记工分呢,听到这个,都凑过来看热闹。

王富贵媳妇想想:“人家老四媳妇是个细心人,这带毛的棒子不可能是她扒的,她都扒得挺干净的。”

旁边另一个媳妇也附和:“对对对,她可不是干这种粗糙活的人。”

然而沈红英却嗤笑一声:“这活是你们干的还是她干的,你们亲眼看到了吗?没看到就别给我瞎掰掰,我还说这些棒子都是我扒的呢,有谁信?”

刘桂枝现在真是恼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