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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鬟酥腰(127)

他们许久未见,禁足这些时日,他哪也不能去。她现在已经完婚,是过了祖宗眼,进了玉牒的皇嫂。

程常宣低了头,道:“洗尘宴那日,宫中传来敦亲王的事,大理寺后来查清,只说是魏公公设计陷害,而庄丞相收养前朝遗孤之事,没传出来,也没几个人知道,想来也被归到了陷害之中。”

庄怀菁沉默不语,庄丞相收养梁王亲女一事为真,庄月现在正准备议亲,孙姨娘还在为她准备嫁妆。

程常宣看她不说话,突然明白了,他笑了笑。

“你知道的,对吧?”他喃喃说,“起初我也以为是敦亲王入了魏公公陷阱,毕竟魏公公甚至还给父皇下了毒,算计狠毒,后来才发现或许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敦亲王查到的应该是真的。”

二皇子比旁人要先知道庄月的事,他能想通这一层,庄怀菁不觉意外,但她没接他的话,只问:“您说太子与父亲中的毒有关,是什么意思?”

程常宣摇头,指着一旁的扶手椅让她坐下,道:“不急,听我说。”

庄怀菁不愿离他近很正常,她一直都是避着他,很少有例外,但站久了总会累。

庄怀菁抿了抿唇,慢慢扶着桌沿在旁边坐下。她眸色微淡,有淡淡的疏远,二皇子不曾亏待她,所以她也不会给他念头。

“很多人都以为刺杀敦亲王一事是我为你做的,”他又道,“确实像,因为我当时若是想得到,也会这么做,但可惜这不是我做的。”

他许久以前便跟庄怀菁说过,庄怀菁知道不是他做的。

程常宣将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深呼口气道:“可敦亲王受刺一事是真的,总有一个人动了手,不是我,不是庄家,我想不到还会有谁做这件事。直到你嫁给了太子,我才隐隐有了想法,猜想会不会是他出的手。”

庄怀菁一惊,开口道:“你想说是太子做的?不可能。”

她先前也在想究竟是谁在帮庄家,绞尽脑汁也没想个明白。绝不可能是太子,那时候的他已经给了她提示,要是做这件事,为什么不直接跟她说?

“我当时也觉得不可能,这位太子殿下大公无私,出了名的刚正。”程常宣说,“我想不到他怎么会为庄丞相对敦亲王下手,敦亲王甚至还是他的人。”

他这些话让庄怀菁越想越奇怪,她冷静下来,只问道:“你的意思是指不仅父亲的毒是他下的,连敦亲王都是他动的手?他何必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害人是他,救人也是他?”

庄丞相中的毒是剧|毒,如果毒是他下的,他想要庄丞相的命,那又何必要再派人去刺杀敦亲王?

敦亲王掌握庄丞相窝藏前朝遗孤的证据,让他回不了京也就代表太子在帮庄家,这未免太自相矛盾。

程常宣老实告诉她:“我不知道原因,但这些事,肯定是他的做的。你当初去奂宁的庄子,我派人跟着,后来被你的人发觉行踪,他们便回来了,也就是那日,敦亲王遇袭。”

庄怀菁眼皮一跳,心中这时才有了一些波动。

去奂宁那次她记得,马车里的人不是她,她去了太子那间宅子,为了让太子透露消息给她。

敦亲王遇刺的事确实是在那几天发生的。

因为查到二皇子的人出过京,所以大理寺才会对二皇子旁敲侧击,可他的人是跟着她,她从来没听过。

她回相府时,也没有谁跟她说过发现有人跟踪,万管家没必要拿这种事瞒她,最大的可能是相府的暗卫并没有察觉。

她的手微微攥紧罗裙,看二皇子的神情,似乎还以为发现他行踪的人是相府暗卫。

庄怀菁没敢问,只能继续听程常宣说。

“我那时正在禁足,底下的人大多被外面看住,只有几个能调动的心腹,我让他们小心查。太子身边的侍卫太多,我不可能直接查他,大理寺是他的,短时间内我的人也进不去,想了想还是去查魏公公那段时日的行踪。”

太子身边的侍卫一向多,暗卫也不少。也不全是,她忽然想起在小湖山遇险的事,他那时只带了四个暗卫。

庄怀菁稍稍有些乱了,心中又立即否认,那次只是意外,她想起来只不过是因为二皇子专门提了出来。

程常宣的手搭在案桌上,继续说:“巧的是,父皇那个月忙于处理政务,总不休息,魏公公作为服侍的大总管,也没时间闲着,独有的几个动静,还是我府上董赋传的消息。他们一直想撺掇我与太子争位,而庄丞相只不过是手上确实不干净,附带解决的。”

庄怀菁坐得有些久了,胸口有淡淡的恶心之意,她没带压呕意的酸果,也不敢喝水,只是咬住唇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