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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美人(190)

说不好奇,那绝对是假的。

“他姓容,是我前几日出门到西市去时遇着的。”桑榆拗不过南云,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将她扶得坐直了些,这才又说道,“那时街尾有个‘卖身葬父’的姑娘,价钱开得还挺高,围观看热闹的人颇多,可谁也没想去花这个冤枉钱……”

毕竟若真是缺婢女,找牙婆来,十来两银子就能买个来,何必要花大价钱来买这个?

若是想讨老婆,那就更不会找这种不知底细的了。

更何况谁也说不准这会不会是个骗局,故而看热闹的多,真掏钱的却是没有。

桑榆从那过,瞥了眼,恰巧看出些不对劲来,但见无人上钩,便也懒得上前去戳穿。正欲离开的时候,却见一位身着银红衣袍的小公子露了面,要掏钱给这姑娘。

那姑娘当即感激涕零,楚楚可怜地下跪谢了他。

“我原以为他是看中了那姑娘,结果他倒好,不仅给银钱,而且还不要人,只说是被父女之情给触动了。”桑榆如今再提起这事,还是觉着离谱得很,忍不住嘀咕了句,“这傻子。”

南云忍着笑意,揣测道:“然后你就上前戳穿了?因着这个缘故,他对你很是感激,故而一直上门献殷勤?”

桑榆想起那日的情形来,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才不是。”

那小公子脸嫩,看起来年纪不大,想来应当是没什么阅历,不然也不会做这个冤大头。

桑榆在一旁看着,忍不住上前去提醒了句,让他小心些,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话已经说得颇为明白,可那小公子却没信,再加上那披麻戴孝的姑娘跪在地上梨花带雨地抹着泪,反倒将桑榆给衬成了个恶人。

南云初时还满是凑热闹的心,听桑榆说到此处,不由得皱起眉来:“竟有这事……那你怎么办才好?”

“能怎么办?”桑榆不甚在意地笑了声,“自然是戳穿她们。”

她原本就注意到这是个骗局,只是懒得戳穿,被倒打一耙后便恼了,直截了当地将事情给抖落了出来。

围观看热闹的人越发多,那小公子倒是直接傻在原地了,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愣是没说出话来。

桑榆嗤笑了声,也懒得再管这破事,分开众人便离开了。

结果没走出多远,那小公子竟然追了上来,先是讷讷地为方才的误会道了歉,而后又自报家门。说是姓容,名安,祖籍在苏州,才到京中没多久,这次过来是来做生意的。

因着方才的事情,桑榆懒得理他,一直冷着脸爱答不理的。

容安没恼,也没退却,絮絮叨叨地将自己的身份来历都抖落了个干净,又一路跟着桑榆到了她家的铺子。

而后就像是个牛皮糖似的,不依不饶地缠了上来。

“就这么回事,”桑榆摊了摊手,“我也不明白这位容公子怎么想的,同他说了不要再来,他也不听。”

说完,桑榆又忍不住嘀咕了他一句:“就他这模样,做什么生意?当冤大头还差不多。”

南云听桑榆讲完了这事,又觑着她这脸色,一时间倒拿捏不准了。

桑榆同这位容公子的相识算不上愉快,到如今也看不出什么情愫来,不过以南云对桑榆的了解,她应当是并不讨厌的,不然决计不会是这种反应。

“你就准备这么躲着他?”南云托着腮,若有所思道,“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总是得回去的,毕竟铺子那边的生意不也得你帮着照看?”

桑家这铺子,原本是拿出了压箱底的钱,开来给桑朴做生意的。

可他做做力气活尚可,待人接物上是比不得桑榆的,如今铺子刚开没多久,桑榆一直都在那边帮忙招呼着。

桑榆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被南云这么一提,忍不住叹了口气:“走一步算一步,说不准他过两天烦了,就不过来了。”

这种年纪的公子哥,大都是没定性的,纵然一时心血来潮喜欢上什么,过不了多久也就厌烦了。桑榆想得明明白白,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接茬。

“可他若是没放弃……”

南云这话还没说完,就被桑榆不轻不重地弹了下额头,她也不顾及什么形象,翻了个白眼道:“姜南云,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是成心给我唱反调添堵的吧?”

晓玉在一旁笑着:“依我看,这也不是没可能。”

她先前到桑家铺子去时,曾见过那容公子一面,看着并不像是那种拈花惹草的纨绔子弟,倒是挺认真的。

“晓玉你也来起哄,”桑榆算是没了脾气,扶了扶额,“若真是如此,那就再说。”

若非要细论起来,她的确是不讨厌容安的。

虽说初识的时候闹了个不愉快,但他并不是个坏人,正相反,还滥好心的很。只是年纪不大,又或者是家中将他护得太好了些,不熟悉人心险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