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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江十七夏(127)

梁水问隔着一条过道的路子灏:“上大学感觉怎么样?”

路子灏叹:“比高中压力大。以后你来了就知道了。”

苏起睁开眼:“他们学校的都超级拼命。他宿舍的人每天上晚自习到十二点。现在才刚开学呢。”

梁水垂眸看她,调侃:“你的《越狱》追完了没?”

苏起打了他一下:“路造也看的!他还看《海贼王》看通宵,第二天上午逃课。”

路子灏:“啧啧啧,你这在跟谁告状呢?”

快到五道口了,路子灏问:“你住我宿舍,还是住酒店?诶,我们也很久没卧聊了。”

梁水一时没做声,苏起也没做声,两人的手指轻轻纠缠拨弄在一起。

“……”路子灏翻白眼,“当我没问。”

梁水做做样子:“酒店住着宽敞,你可以过来跟我住。”

路子灏嫌弃:“别假惺惺的。闭嘴。”

梁水还在装:“真的——”

路子灏:“我住那儿,把苏七七贴天花板上?”

苏起将脑袋闷在梁水肩膀上笑,梁水也没忍住笑了起来。

路子灏叹:“真的。我怀念小时候。”

最终找了苏起学校附近的酒店,安顿好后,苏起说要吃海鲜:“天天吃食堂,我都饿瘦了。”

梁水将她脸拨过来瞧瞧,故意气她:“我怎么觉得胖了?”

“瞎说。”她打了他一下。

他笑得散漫。

走进一家海鲜馆,梁水在水池边点了一堆海鲜,称好了先结账,路子灏正要给钱,梁水已把钱塞给收银员,说:“你这穷学生就别跟我抢了。”

路子灏也没不他客气,说:“谢谢老板改善伙食。”

三人选了靠窗的位置,临街正对繁华夜景。

很快,服务员端盘上来。

苏起瞧一眼,有个不认识,指着问:“这是什么?”

“皮皮虾。”

苏起拿起来要剥,梁水抽过来,说:“我来吧,这个划手。”说着,给她夹了粉丝扇贝和蒜蓉鲍鱼。

苏起满足地吃着,梁水坐一旁,拧掉虾头,掐掉虾尾,一节一节剥掉皮皮虾的硬壳,撕出一长段白嫩的带籽虾肉,放到她盘子里。

苏起抓起就往嘴里塞,眼睛一亮:“哇,这个好吃。”

梁水又给她剥了三四个,苏起说:“你怎么不吃啊?”

梁水:“刚在飞机上吃过了。”

路子灏说:“我也想要有人给我剥皮皮虾。”

梁水于是把刚剥下来的虾壳放进他盘子里。

路子灏:“……”

他说:“你们俩这几天都别叫我出来!”

梁水很欠扁:“不行。你不出来没人给我们拍照。”

“……”路子灏灌了口橙汁,借汁浇愁。

苏起笑不停,将一块虾肉递到梁水嘴边,他正给她剥螃蟹呢,微低头含了下她的手指,将那块虾肉咬进嘴里。

路子灏说:“我还是比较喜欢看你俩吵架。”

梁水一块蟹壳砸他手上。

苏起:“呸呸呸。”

路子灏指她:“苏七七你给我记住啊,以后他欺负你你别来找我。”

苏起抬下巴:“水砸才不会欺负我。”说着,一块蟹肉递到嘴边,她一口含进嘴里,扭头,“水砸,你以后会欺负我吗?”

梁水摇头:“不欺负。”

苏起:“嘻嘻。”

路子灏起身:“我走了。”

苏起大笑着拉他:“哎呀——”

梁水将一整块剥好的螃蟹放他盘子里:“给你给你。”

路子灏:“我要皮皮虾!”

梁水:“行行行。”

闹腾到一顿饭吃完,已是夜里十点。路子灏回了学校,苏起梁水回酒店。

苏起一进房间就找了浴袍去洗澡:“我现在洗澡超级不方便,学校澡堂子没有隔间的,所有人都光溜溜看得到,太吓人了。”

梁水在外头收拾行李箱,听着她的絮絮叨叨,问:“那你怎么办的?”

“在卫生间洗啊。”

“不麻烦么?”梁水回头一瞥——酒店的浴室是磨砂玻璃的。女孩玲珑有致的躯体映在上头。

“可我不想有人看着我洗澡,怪怪的。”

他望着她玲珑的影子,心跳微快,他收回目光,想一想,又开了电视。

苏起裹着浴袍出来,梁水正坐在床边看电视,他关了电视,朝她伸手,将她拉过来坐在他怀里。

他从背后搂着她,吻了下她尚有些湿漉的发,塞给她一个盒子,说:“送你的。”

是索尼的卡片相机。

苏起惊喜:“怎么忽然送我这个?”

梁水将脑袋搁在她肩上,懒懒的,说:“你以后多拍点儿照片。放在空间或校内上,我想看。”

“好呀。”她开心摆弄着,他慵懒地看着她捣鼓,谁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拥着依偎了一会儿。

“但是……”她忽想到什么,略迟疑了一下,“这个好贵的吧。”

他轻轻含了下她的耳垂,低声:“苏七七,你已经是我女朋友了。忘了?”

苏起缩缩脖子,耳朵痒痒的,笑:“你对女朋友这么好的呀?”

他哼一声:“废话。不对你好对谁好?”说着,轻拍了下她屁股,说,“起来。”

苏起起身,他去洗澡了。

她蹲在书桌边的大沙发上,熟悉着相机的操作模式,听到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回眸看一眼,少年的身影映在磨砂玻璃上,看不太清,但高挑流畅的躯体依稀可辨。

她不禁面红,手指抠着相机,眼珠一转,忽拿相机对准那面磨砂玻璃,镜头里,少年的身影正仰头冲洗着脸颊和头发,她心跳砰砰,偷偷摁下快门。

没过多久,梁水洗完澡出来,裹着件白色的睡袍,他拿了条大浴巾,坐在床边搓头发。

苏起忽想起自己衣服还没洗,跳下沙发跑去洗手间,就见她的t恤裙子内衣,甚至连内裤都洗干净了,晾晒在卫生间的通风窗下。和他刚洗的衣服挂在一起。

苏起走出来,挽尊地说:“哎呀,你手脚真快。我本来要自己洗的。”

“装!”梁水搓着头发,眼眸一抬,嫌弃,“你从小就偷懒。大学不用做值日,爽了吧?”

苏起嘻嘻笑:“寝室还是要打扫的。”

梁水挑眉:“我明天过去给你扫扫?”

苏起:“好呀!”

梁水一脚踢她小腿上,脚趾无意勾住浴袍一扯,下摆撕开,露出一角。

梁水一怔,立刻垂下眼眸;苏起也懵了懵,扯好衣服坐回沙发上摆弄相机。她有些心乱,胡乱摁几个键,刚才那张照片忽蹦出来。她呼吸一滞,心更乱了。偷偷瞥他一眼,他仍搓着头发,锁骨上还挂着水滴。

谁的心跳,砰,砰,砰。

他似感应了,忽朝她投来一瞥,少年的眼神又黑又亮,笔直入心。她挨不住,低下头假装看相机设置。

昏黄暧昧的房间,宽阔蓬松的大床,安安静静,只有浴室的透风扇在呼呼作响,吹着晾在下头的一黑一白两条内裤。

苏起瞎捣鼓着手中的相机,半秒后,又没忍住偷看他一眼,不想他竟始终定定注视着她,眼神里有某种陌生的力量,他看着她白皙透红的脸颊,她松散的雪白的浴袍领口,少年眼眸一落,瞥见了…

他一瞬弹开眼神,耳朵根都红了。

苏起这才发现她蹲坐在沙发上,浴袍下摆散了。

她慌忙换个姿势,自己也红了脸,更是埋头捣鼓着相机说明书,再也不抬头了。

梁水终于把头发搓得半干,将浴巾扔回浴室,又回来看了几分钟的电视。她认真看着说明书,跟高考复习一般心无旁骛。

直到,梁水忽然关了电视。

房间再度陷入寂静,连他走过来的脚步声都被地毯吸掉。

他一撂脚跨坐在她身后,挤进沙发里,问:“看这么认真?”

她强自镇定:“嗯。先学一下,明天想带出去用。”

他搂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头,跟她一起看说明书。两个人都不说话,两颗心都剧烈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