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半月的调养,东方闲身上的外伤好了不少,双手皆能做些简单的活动,只是心口的伤和腿上的箭伤未见多少恢复,尤其是腿上的伤疾,成了梅迦逽心头最大的忧患。赤麒麟没有抓到,时日越久,治愈的可能性就越低,她能等得起,他的腿却等不起。
引队进了帝京的东门,百姓纷纷驻足观望,当梅迦逽的白色马车出现在城门口时,所有人都惊喜了。
“是辅国大将军。”
“梅将军回京了。”
“哎呀,那不是辅国大将军的马车吗?车里是将军和闲王爷吧?”
一个卖胭脂的小贩对着旁边卖烧饼的人道,“我就说梅将军和闲王爷是一对儿吧,你还不信,你看,闲王爷出事,梅将军亲自去接的,信了吧。”
听到外面的议论声,梅迦逽将东方闲搂得更紧。
帝京,第一次,我觉得你就是个牢笼,看不到时间尽头的囚笼,囚着我,也囚着他。我努力隐藏,不得善果。若我奋力的争取,是否,结果依旧不得我愿?
忽然的,梅迦逽唇角被人亲上,没有进一步,亦没有退开。
一霎那,不管是不是会弄疼东方闲,梅迦逽紧紧的抱住他,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她谁都不让!
朱雀宫门前,梅迦逽缓缓的打开了眼睛,没有悲伤,不见浓情,有的,只是她决然的坚毅!
正文 绝色,踏戈九华争天下;琴弦,拨尽九天爱无言 17
东淩皇宫,储心殿。
靳棋德扶着东方闲,涅槃牵着梅迦逽,凤凰护卫在另一侧,五人慢慢走进高伟的殿门。
金砖铺地,玉石精雕,二步一呈四步一设,无一不在显示着东淩最高权力者的绝对尊贵与无尚,扶着东方闲的德叔甚至都不敢直视殿首的金色龙椅。
“皇上驾到!”
内殿入口,程德海高高的吊起嗓音传来。
梅迦逽等人连忙跪地,听到东方烨的脚步声从内殿走出,停在龙椅面前,慢慢坐下。
“微臣(臣弟/小的)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殿中跪着的五人,最后,东方烨的目光落在东方闲的身上,还以为永远不会再见到他的身影,没想到……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平身。”
“谢皇上。”
东方闲起身时,德叔连扶带抱的将他拉起来,伤痛的模样甚是严重。
“程德海。”
“奴才在。”
“赐坐。”
“是。”
程德海带着两个小太监搬了张椅子放到东方闲的背后。
“老七,坐。”
东方闲施礼低头,“臣弟不敢。”
“一身伤,朕让你坐你就坐。”
“臣弟有枉皇上重托,实在不该受到皇上如此厚待。”
东方烨伸手让他坐着,“无妨,一切事情与你无关,如此落你满身重伤回来,朕心中实在不好受。程德海。”
“奴才在。”
“回京之路舟车劳顿,扶闲王爷去内殿休息,宣御医立即到储心殿来。”
“是。”
程德海吩咐了小太监去叫御医后,快步走到殿中,接过德叔的手,扶着东方闲,想带他去内殿。哪知,东方闲站在原地不肯走,转头看着身边的梅迦逽,那份担忧她的意思甚是明显。
东方闲的动作丝毫不加掩饰,看在东方烨的眼底,竟觉他是在无声的挑衅自己。
梅迦逽似有感觉到身边人的目光,微微侧过脸,低声道,“去吧,有我呢。”
程德海扶着东方闲微微向前拉了拉,用极低的声音对他道,“闲王爷,走吧,搁这儿,怕是更不好啊。”
听着东方闲的脚步声一点点消失在内殿入口,梅迦逽的心渐渐被提了上去,离了她,她真怕有人对毫无反手之力的他做什么手脚。现在的他,她视若孩童,需要她的宠爱和保护方能活下去。
大殿里一片寂静。
忽的,一道沉沉的声音响起。
“辅国大将军。”
“臣在。”
“你可知罪?”
梅迦逽平声静气的说着话,“不知。”
东方烨一愣,还不知?
“那你可自己的身份?”
“东淩百姓的辅国大将军。”
看着梅迦逽不卑不亢的姿态,东方烨暗笑,好,很好,知道说自己是东淩百姓的辅国大将军,她难道就不想做他的大将军?
“你既是百姓的大将军,边境关系紧张时,却只身犯险到北齐,你心中,可有东淩百姓的安危?”
梅迦逽略略诧异了下,她以为贞康帝会从朝廷大局来问责自己,没想到竟是顺着她的话来责难自己,好,他顺水推舟的用百姓之名来压迫自己,那她亦用百姓之名来救自己。
“皇上。”梅迦逽诚恳的伏到地面,“对东淩百姓,臣这次却有不妥之处,臣在出发北齐前虽命凤凰将臣的部署调整将令发出去,但到底是未坐镇帝京,让西线的百姓担心了。可,臣乃一介凡夫俗子,有七情六欲,有关心之人,得知自己在乎之人远在他国命在旦夕,臣实在做不到心若止水般淡定,既臣的行为对百姓有失责。臣,愿意接受天下百姓对微臣的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