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云与风归(134)
付尘风在窗户边坐着,捏起一片叶子,吹了声清脆的鸟鸣。
不多时,一个把自己裹得严实的黑衣人从窗户钻了进来。
那人把帽子掀开,露出御岸清爽的面容。
付尘风拍了拍御岸的肩,道:“卯时我来换你回去,明日便启程回去,届时你们便自由了。”
御岸点点头,感恩道:“谢主子。”
想到他从山上下来时,肆清在教冬砚剑法,而她自己练着练着,下手愈发的失了分寸,此时不知如何了。
“肆姑娘她情绪有些起伏,你快些去瞧瞧吧。”
付尘风又喜又忧,当下便拉着御岸到玄参看不到的床后脱掉新郎喜服,换上夜行衣。
他灵巧的翻出窗户,快速穿梭在黑夜里。
肆清本打算与冬砚过过招,可逐渐发现自己所学愈发不适合冬砚,她停了下来。
坐在一旁坐了半个时辰。
斟酌许久,她无奈对冬砚道她的武功路数不适合冬砚。
若非楚连川指导过冬砚,肆清自己倒没发现还有许多更适合冬砚的武功路数。
练功这种事,一旦选择了不适合自己的,只会害人害己。
想来多日未练剑,肆清便在旁练习起来,剑花翩跹起舞,带着她身上独有的肃杀之意。
冬砚学不会肆清的功夫,可他极喜欢看肆清练剑,动作干净利落,姿势标准,时而狠厉决绝时而轻柔灵巧。
真是人生一大享受。
比看歌舞有意思得多。
付尘风回到落霞山的时候肆清已经不见了,冬砚背对着他坐在屋子外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肆清呢?”
冬砚闻声回首,看到一身夜行衣的付尘风,皱眉反问:“你怎么回来了?”
他此时不应该在洞房花烛夜?
怎么会突然回来?话说御岸怎么突然不见了?明明刚才还在的。
付尘风瞥见冬砚有些失落,不禁有些好笑。
“我怎么不能回来了,今日与玄参成亲的是御岸,肆清呢?”
冬砚对着肆清屋子微抬下巴:“沐浴。”
方才尽情的练了会儿功夫,肆清浑身是汗,每次她这样忘我练功时冬砚都会备好沐浴用的一切事宜。
付尘风“哦”了声,回了屋子换了身舒适的衣裳出来。
两人坐在外面等待肆清出浴,画面着实有些诡异。
“地窖看守的人说开春节那日,有个声音低沉身形修长的女子去送过酒水,没多久看守的人就逃了,冬砚,此事你有何看法?”
面对付尘风的询问,冬砚压根没放在心上。
他那日的妆容化得极为平庸普通,就算看守人在他面前,也不敢指认他就是那个女子。
冬砚不疾不徐道:“我又不会破案,对此事有何看法?”
付尘风看着冬砚,笑了笑,道:“确实如此。”
冬砚被他看得心里发怵,莫名的感到烦躁,起身道:“既然你来了,你自己在这儿等着吧,我去睡了。”
“嗯。”付尘风笑意更深。
冬砚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他总觉得被付尘风看得越久,他就越容易露馅。
实际上,付尘风并不想拆穿他们任何一个人。
房门打开,头发湿润面容清秀的肆清站在门口,干净宽松的衣裳套在身上,她没束腰,衣裳显得有些宽大。
刚沐浴好的她宛如出水芙蓉,带着一层单薄的水雾,惹人遐想。
看见付尘风好整以暇的端坐在门口,肆清一时间有些意外。
“冬砚,帮我收拾一下。”
肆清没过多理会付尘风,反而对着隔壁的冬砚喊了起来。
付尘风起身道:“冬砚说他困了,我来帮你把。”
肆清果断拒绝道:“不必了。你先忙吧,我自己来。”
“我不忙。”
肆清顿住了脚,注意到御岸走了,付尘风回来了,看来是狸猫换太子了。
“我自己来就行。”肆清依旧拒绝。
也就是抬些水倒掉,并非什么难事。
收拾完后,肆清对付尘风道:“睡吧,时候不早了。”
肆清要关门,付尘风撑着门,一下子钻进来,看着她湿润的长发,道:“湿着头发入睡对身体不好。”
“我自己会弄干,出去。”肆清开始赶人。
付尘风不死心,道:“肆清,你生气了。”
肆清无奈道:“我没有。”
天地可鉴,她真没在乎这些事。
就是不想见到付尘风而已。
付尘风笑道:“明明在乎,别闹了好吗,这就是个局而已,你知道我的心意的。”
怎么倒显得是她小气了?
“出去。”肆清懒得与他纠缠。
付尘风一把将面前闹别扭的肆清抱在怀里,忍不住低头靠在她肩上,小声道:“别赶我走,对不起,我真的好累,让我靠一会儿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