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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云与风归(44)

作者: 似世中人 阅读记录

而肆清那边,两个瘦弱之人,不足为患。

黑夜中一人点了火折子慢慢靠近躺在地上的肆清,他见肆清闭着眼似在熟睡,便缓缓蹲下朝她腰间摸去。

手还没碰到肆清衣裳,便被冰凉的东西抵住了脖子,吓得他一个激灵跌坐在地,拿着火折子的手抖筛子一般。

借着微弱的火光,他看到肆清不知何时坐了起来,正拿着匕首抵在他脖子上,满脸的冷漠无情。

冬砚那边也差不多是这般情形,冬砚一剑抵在欲接近床边的那人心口,那人瞬间跪下,颤声道:“少侠饶命。”

肆清这边这个人咽了一下口水,不敢说话,生怕肆清一个不小心就划破他的脖子。

肆清点了那人穴道,一脚踹在他肩上,将他踹到一旁动弹不得。

冬砚那边那个人见肆清下手这般迅猛,吓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高人,望高人留我等一条性命。”

肆清以同样的方法让那人闭了嘴,一脚过去,将两人踢到墙角凑成一团。

“吵。”她低声道。

然后从容的坐在椅子上,面对大门,手抵在眉心,对冬砚道:“睡吧,留些精力赶路。”

冬砚见她这般淡定,想来是经常遇到这种黑店了,处理起来,格外得心应手。

冬砚安心的躺了下去,刚躺下,隔壁就传来了几阵闷响,似是重物砸到地面的声音。

看来隔壁也轻而易举的收拾了这群扰人清净的人。

终于安安静静的睡了个好觉,肆清他们下楼便看到大厅的桌上摆好了温热的早点,桌上放了张字条,上面写着“无毒”。

从字里行间可见书写之人的刚毅决断。

肆清必然是没动桌上的食物半分,把纸条放回原位,他们径直出了门。

御岸他们从客房出来,隐约可见他衣角沾了些灰。

“主子,真是枉费您一番苦心,起个清早做早点,结果人家就看了一眼。”

付尘风倒不觉得失落,换了他,也不会动筷。

去肆清房间把僵硬的两人穴道解开,付尘风对御岸道:“把这五个人押下来。”

五个人齐齐被御岸绑住了手,一晚上没怎么休息,还挨了顿打,大家脸色都格外的差,来到楼下,噗通一声一起跪在付尘风面前大声求饶。

付尘风给他们写了块匾,让御岸把这五个人绑在门口,把匾立在几个人面前。

然后两人把桌上的早点吃完便赶了上去。

五个被分离开的人哪里解得开御岸这繁复的捆绑,只能大眼瞪小眼一个劲儿的埋怨对方不该惹火上身。

而那块匾上则写着“此乃黑店,见之送官,必有重赏。”

路上熬药不便,肆清换成了补气血的药丸给冬砚服用。

中午,肆清在一条溪水边停了下来,没费什么劲儿便生了堆火,两人坐在火堆旁,肆清砍了根树枝削了几下,做成鱼叉。

“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捕些鱼来。”

冬砚道:“我与你一起吧。”

左右小溪就在旁边,肆清点了点头。

溪水潺潺,虽不是大江大河,但溪流中还是游弋着许多肥美的鱼儿。

没几下,肆清便捕了三条鱼。

冬砚把鱼捡过来,将长袖卷起,主动蹲在河边把鱼鳞给刮了,肆清则蹲在他旁边把刮了鱼鳞的鱼开膛破肚进行清洗。

瞧着肆清剖鱼的动作干净利索,他忍不住笑道:“你可真厉害。”

肆清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解道:“此话怎讲?”

冬砚把沾了鱼鳞的鱼放进水里清洗,道:“武功高强,人也很善良,重要的是,对我很好,我便觉得你是最好最厉害的。”

肆清沉默半晌,低声道:“权当我在赎罪吧。”

她造孽太多,总是要做些好事来弥补所犯的杀孽。

两人坐在火堆旁烤鱼,鱼身不断冒着热气,冬砚主动问道:“肆姑娘,你是什么时候进的摘星楼?”

“五岁。”

冬砚惊讶道:“这么小?当真是苦了你了。”

冬砚知道每个人都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才会入楼的,然而摘星楼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入的,他有些好奇肆清的过往。

进摘星楼八年,大家都对自己的来历讳莫如深,过往就是一个人的软肋或耻辱,没人愿意提及。

肆清翻了下鱼身,神色淡漠道:“人间疾苦,你亦过得不好,何来立场觉得我苦。”

冬砚一句话也说不出,流水声不断进入他的耳朵,他眼里满是肆清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挣扎半晌,他才忐忑道:“我……我会陪你,就算人间疾苦,那我也愿陪你去品味。”

他字字真心,因紧张,高挺的鼻尖浮上一层薄汗,眼里满是坚定,就好像一个需要肯定的孩子等待着肆清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