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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秘密(467)

沈良阴沉着脸吼,“你呢?你为什么不抓住他?”

黄单说,“没抓住。”

沈良的眼泪刷地下来了,他背靠着墙壁缓缓蹲到地上,捂住脸颤抖着肩膀哭起来,是那种嚎啕大哭。

黄单的眼底一闪,夏唯死的时候,沈良只是眼睛有点红,这次却哭的这么悲伤。

同样都是同班同学,男生跟女生,男生跟男生,这两种友情也许不太一样,或者有别的原因在里面,黄单目前并未查到。

王琦跟两个同事一直没说话,谁不是从青春年少时期过来的,有几个两肋插刀的哥们。

沈良还没哭够,齐放出来了,他趿拉着塑料的黑色凉拖,穿着裤衩跟背心,丝毫不觉得冷,说话时还有哈欠。

知道了林茂的事,齐放就走到黄单那里,伸脖子往下看,瞧见了楼底下的那滩血,他的眉心一皱,把身子背过去了。

见王琦几人看过来,齐放龇牙,弱弱的说,“我有点晕血。”

黄单若有所思。

齐放缓了缓就伸手去拍黄单的肩膀,手指收紧捏了捏,像是在无声的安慰。

黄单没体会到他的安慰,只体会到了疼,一个历史系的,唯一的乐趣就是弹吉他,怎么手劲那么大,都快赶上陈时了。

于是哭的人多了一个。

比起沈良开闸放水般的奔溃痛苦,黄单的眼眶一红,滴两三滴眼泪,压抑的抽气可以忽略不计。

隔天上午,黄单三人被带去警局录口供,这是第二次。

林茂坠楼时,正好有人看到了,没人推他,是他自己翻下去的,否则黄单会被列为嫌疑人接受审问。

王琦收着笔记,发现少年没起来的意思,他笃定的开口,“你有话说。”

黄单说,“我傍晚离开画室就去菜市场买菜了,等我爬到二楼的时候,抬头就看到林茂在楼上的栏杆那里摇摇晃晃地站着,他跟我说自己差点一氧化碳中毒,还说有人喊他,叫他起来,不然他是出不来的。”

他顿了顿,“起初林茂以为喊他的人是我。”

王琦放下笔记,习惯的拧开钢笔帽,“房里还有别人?”

黄单摇头,“没有。”

王琦把钢笔捏住,“那是谁在喊他?”

黄单说,“不知道。”

王琦的身子后仰,“人在大脑极度缺氧的情况下,会伴有耳鸣的症状出现,不太可能听清声音,除非是贴着耳朵一遍遍大声喊的,他或许只是不想死,就产生了某种意识。”

黄单没说话。

王琦重新打量对面的少年,上次女生死了,他很平静,这次室友发生意外,对方还是没有什么情绪起伏,“你想说什么?”

黄单不快不慢的说,“我想说,如果林茂不出来,他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王琦笑着摇头,“他吸入大量的一氧化碳,在房间里面待下去,怎么不可能有生命危险?”

黄单看着男人的眼睛,“我回来了。”

王琦正要起来,他按着桌子边沿的指尖一抖,对啊,这个少年人已经回来了,死者只要再等等就会获救的,“那你的意思……这是谋杀?”

黄单又不说话了。

围绕着俩人身上的氛围突然变的诡异起来。

王琦半蹲着的姿势并未维持多久,就又坐回椅子上,“你说你是下午去的画室,死者在房里睡觉,门是关着的,对吧?”

黄单说,“对的。”

王琦说,“也就是说,在你回来之前的那段时间,你并不知道有没有人来找过死者。”

黄单说,“嗯。”

王琦把笔帽戴回去,转了转钢笔,捏住在笔记本上点了点,“你还说你走之前提醒过死者,叫他检查炉子有没有关。”

黄单点头,“不光如此,我还让他把窗户打开。”

王琦往下说,“我的人去房间里看过,窗户是关着的,炉子还在烧着。”

他耸耸肩,“不排除死者只是口头答应,根本没当回事,以为不过就是烧个炉子,死不了人。”

黄单说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王琦难得的给他分析,“死者说的有人在喊他,这个信息无从考证,但他一氧化碳中毒是他的尸体对我们说的,在栏杆边没站稳翻了下去,这是目击证人的证词。”

黄单叹了口气。

王琦说,“我知道你跟死者是室友,关系不错,你们都是高三生,明年就要高考了,真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