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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的,麻烦用点力(94)+番外

老人很小幅度的动了动苍白的嘴唇,模糊不清的视线看着宋子昱,却又好像不是,仿佛看到了更远的人或者事。

宋子昱凑近,侧头把耳朵贴过去,老人握紧宋子昱的手,喉咙里发出浑浊的“咕咕”声音。

下一刻,宋子昱瞳眸微缩,错愕的怔住,仿佛听到了令他震惊不已的事情,整个人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第47章

宋子昱坐在椅子上,手脚冰凉,他感觉每次呼吸都很困难,牵动的胸口处有痛意一点点腐蚀着他的心脏。

他有些痛苦的弓起身子,像是想将自己缩回壳里。

眼中有什么正在无意识的往下滴落,渐渐模糊了他的视线。

那时候他在男人对他露出关切目光的时候,出言讽刺。

男人告诉他,演艺圈这条路从来就不是直的,不可能畅通无阻,那时,落在他的耳中,以为对方在冷嘲热讽。

从来没去想,男人真的只是单纯的为了鼓励他而已。

为什么,

他一遍遍去问自己,对方为什么会去帮他,世界上家破人亡的事每天都会上演,他不会以为自己是最惨的那个,老天带走了他的至亲,至少留给他没有任何残缺的生命。

那么,何文为什么要资助他?还刻意隐瞒的那么深。

如果不是他一直雇人满世界搜寻男人的踪迹,院长在弥留之际没有说出那个名字,那他大概一辈子都会在怀疑当中度过。

耳边有几个很大的声音,他们在哭,老人走了,很平静。

在离世的最后一刻把压在心里的那个秘密说了出来,没有了遗憾,他选择不把今生的过往带到另一个世界去。

或许老人内心也会有些谴责,他最终还是食言了,违背自己的承诺。

大概是他脸上的表情让旁边的人吓着了,有人安慰他,说,生老病死是人生之中的一个阶段,是不可避免的。

宋子昱摇了摇头,告诉对方,他没事,只是有些难过。

所以他哭了,已经很多年没有流泪,这一刻,压制的情感如同破开的水闸,汹涌般发泄。

他曾经亲手把离他触手可及的人推出去。

失去的东西可能再也不会拥有了,但他放不下,不知从何时开始,那个人的脸会出现在他的脑中,再也无法忽视。

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宋子昱拿出手机,按了几个数字,几乎每天都会偷偷按很多遍,却没有一次打出去的号码。

这次也是一样,他删了又按,按了再删,没完没了的重复着无意义的事情。

该怎么说?告诉那个男人,他错了,他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能不能给他一个补救的机会…

一句错了,一句不知道,这样就能理所当然,心安理得的恳求对方的原谅?

宋子昱调到短信那栏,试图发个短信过去,可他发现大脑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有人拍他的肩膀,宋子昱抬头,涣散的视线有了焦距,他接过对方递来的纸巾,说了声谢谢。

老人的葬礼很简单,送他走的是他曾经教育过的孩子,给他穿寿衣的也是他的孩子。

一世都在为教育作贡献,没有家庭,没有妻儿,好在他有一群在他的教育下懂的感恩的年轻人。

两米左右的松木棺材,一堆尘土,一生的终点。

冬天的雨很冰,风很咧,宋子昱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肩膀,他感觉很冷,那种从四面八方袭来的冷意让他浑身血液都有种即将凝固的感觉。

坐进车子里,车轮碾过一地的雨水在雨幕中驶过。

雨刷左右摇摆,清除着车玻璃上的雨水,然而前面的景物似乎依旧模糊不清。

因为车内外温差的缘故,玻璃和后视镜上起了一层雾气,宋子昱抿了抿唇,调整了一下车内空调上的暖风。

拧紧的眉间有极深的阴影,他转着方向盘,有些心不在焉。

脑子里不停的浮现杂乱无章的事情,例如,该以什么心态出现在何文面前。

记得前不久,何文告诉他,恩情和爱情的区别,他可以断定,对何文上了心,没有别的附带因素。

宋子昱眯起双眼,他无法把那张耿直温柔的脸跟现在野性张扬的脸重叠。

太不一样了,除了一模一样的脸,其他的找不出一丁点可以证明是同一个人的地方。

问题出在哪?

说不上来此刻心里什么感觉,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潜意识里给自己找借口。

想找出为什么他以前不会去关注何文,而现在控制不住的想靠近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