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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曲(162)+番外

“喻会长。”玲珑放下信,冲喻老太爷拱拱手。

“哪里,哪里。”喻老太爷乐呵呵。

喻二爷拉拉喻大爷的衣襟,小声说道:“大哥,爹的爱好太明显,想投其所好太容易。幸亏你的爱好不明确,有人就是挖空心思想讨你欢心,也是枉然。”

喻大爷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喻二爷挠挠头,“我说错话了?”没敢再跟喻大爷啰嗦什么,和玲珑一起热情的赞美起喻老太爷,“您就别谦虚了,您在金文上的造诣有目共睹,举世皆知。”

“爹,这个会长不适合您。”喻大爷过来拿信函看过,向喻老太爷提建议,“您性情淡泊,这会长虽不是官员,也要常和府学打交道,您会不耐烦的。”

“他不让我当。”喻老太爷委屈的拉了拉玲珑。

喻二爷正满脸陪笑呢,听了喻大爷的话张大了嘴巴,喻老太爷这会儿看着他格外不顺眼,抬手打了他两下。

“我招谁惹谁了?”喻二爷伸手抱住脑袋,颇觉冤枉。

喻老太爷生气的拉过玲珑,“祖父生平生平最爱的是什么,你是知道的。能和一帮志同道合之人共同研究金文,交换心得,祖父乐意得很!小玲珑,你说这个会长祖父要不要当?”

喻大爷拉住玲珑另一只手,不紧不慢的告诉他,“女儿,你祖父散漫惯了,学会会长有不少事务要处理,到时他会烦燥的。乖女儿,快劝劝你祖父,这会长不适合他。”

喻二爷连委屈也顾不上了,瞅着气咻咻的喻老太爷、一脸固执的喻大爷、夹在祖父和父亲中间无所适从的小玲珑,目瞪口呆。

玲珑讨好的冲喻老太爷笑,“祖父,您先别急哈,咱们慢慢跟我爹讲道理。”

她内心之中还是很同情喻老太爷的。你说一个人学了一样本事,不管老人还是小孩,想要显摆显摆,这不是很正常么?有一样兴趣爱好,想和志趣相投的人经常交流、定期交流,这不是很正常么?老太爷想出任这个会长,真是很可以理解的啊。

“女儿,你不听爹的话了么?”喻大爷慢吞吞的问道。

玲珑打了个激灵,谄媚的陪着笑脸,“哪能呢?爹,您知道我是最孝顺、最听话的!”

喻大爷晃了晃胳膊,眼光看向胳膊肘,分明是在提醒她胳膊肘不能往外拐。

帮着喻老太爷当然不能算是胳膊肘往外拐了,他是在说周王。

这什么金文学会是周王弄出来的,想巴结讨好喻老太爷,这是确实无疑的事。

玲珑被祖父和父亲一边一个拉着,祖父气哼哼的,父亲寸步不让,玲珑瞅瞅这个,看看那个,哪个也惹不起,左右为难。

“瞄了个咪的,王小三你个坏蛋,这时候你躲到哪儿去了?”玲珑想到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心中波涛汹涌,“这都是你惹出来的事,难为死我了!”

想到王小三的种种可恶之处,玲珑恨不得将他揪过来,咬上两口,方才解恨。



☆、加了一段

“祖父,您千万别生气。爹,您也别着急。听我说,请听我说。”玲珑两边陪着笑脸,“要不这样,咱们抓阄好不好?看看天意如何?”

喻老太爷想了想,慨然答应,“成,听天由命吧。”

喻大爷却不赞成,“‘卜以决疑,不疑何卜’?”

虽然他反对,可是玲珑提议了,喻老太爷同意,喻二爷东张西望再三犹豫之后低头整理起书案,一幅置身事外的模样------最后还是喻老太爷和玲珑这一老一小的意见占了上风。

喻老太爷命令,“十七郎,你写两个字条,一个上面写‘不当’,一个上面写‘当’。”喻二爷答应着,提起笔,蘸了墨,写下两个字条。

他把两个字条团了团,晃了几晃,拿到喻老太爷面前,“爹,您抓一个。”

喻老太爷低头瞅了半晌,犹豫来犹豫去,拣了左边的那个。

“当还是不当呀?”玲珑殷勤问道。

喻老太爷拿起纸团展开看了看,气冲冲的哼了一声。

玲珑心中忐忑,“您抓着的是‘不当’?唉,不管当还是不当,反正抓着什么是什么吧。”

喻大爷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喻老太爷没好气的吩咐,“我抓都抓过了,那个纸团你还留着做甚?还不快撕了!”

“是,爹。”喻二爷很听话,拿起剩下那个纸团,三下五除二,撕得粉碎。

玲珑好奇看着祖父,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喻老太爷又展开自己手中的纸团看了,从容的撕下一条,塞进嘴里,将剩下的那半条得意展开,“呶 ,看清楚了没有?当。”

“爹,您……”喻二爷张口结舌。

玲珑觉得任何语言都不能表达自己对祖父他老人家的敬仰之情,索性只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一言不发。

喻大爷也半晌说不出来话。

玲珑拉拉喻大爷的衣襟,歉疚的、小声的说道:“爹,祖父这么想当呀。”

“当吧。”喻大爷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玲珑不好意思的笑,“爹,学术研究就是学术研究,和别的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喻大爷淡淡的看了玲珑两眼,看的她低下了头。

喻老太爷笑吟吟道:“小玲珑,过来替祖父磨墨,祖父要给府学写封回信!”玲珑脆生生的答应着,果然过去替他磨了墨,等他把回信写好之后,替他折好,装入信封。

“祖父,过两天再命人送走吧,好不好?现在就送过去,好像您急不可待要做这会长似的,太不矜持了。”玲珑替祖父出主意。

喻老太爷欣然同意,“就是,现在就送走,显得太急了。小玲珑,你先替祖父把信放好,过两天再说。”

玲珑把信收好,放到了左边一个小抽屉里。

喻大爷脸色一直不好,玲珑把信收好之后,没敢多呆,很快就溜了。

次日府学的孙教授登门拜访喻老太爷,除了大力赞美喻老太爷的人品学识之外,也把金文学会吹了个天花乱坠,“……设在府学西侧,有房舍数十间,有藏品亦有藏书,会员皆为渊博之士,每旬聚会,精研此道。”喻老太爷听的大为动心。

“只怕老朽才疏学浅,不能担当此重任。”他谦虚推让,并没有立即答应。

孙教授呵呵笑,“您如果还才疏学浅,那整个顺天府就没有称得上有学问的人了。”

宾主客气了一番,喻老太爷道:“请容老朽细加考虑,之后再答复您,如何?”

孙教授满脸是笑,“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送走孙教授,喻老太爷命童儿抱来古琴,洗手焚香,坐在院子里的松树下抚琴。琴声时而像小鸟在林间欢快的鸣叫,时而清澈的溪水在山间流淌,显然他心情非常愉快。

喻大爷默默站在院外听父亲抚琴,神色间有着不易察觉的落寞。

他没有再说反对喻老太爷出任金文学会会长的话。

喻老太太其实觉得很稀奇,“他大半辈子都不耐烦这些事,怎地老了老了,反倒改了性子?”不过她并没有丝毫的隐士情怀,知道喻老太爷以后会有个会长的头衔,高兴的和关氏说着心里话,“以老太爷的才干,去学会主持事务,极相宜的,这是好事。”

关氏和她一样是高兴的,却犹有不足,“可惜只是会长,若是主管府学,那岂不是春风得意?小嘉和小翕有位神气的祖父,说出来也尊重些。”

有位隐士祖父,到底不如有位任清贵之职的祖父。

喻老太太微笑,“这不过是开了个头罢了,往后肯定还有。”

她往乔氏和玲珑所居住的方向看了一眼,神色复杂。唉,小翕比玲珑周到多了,从不像玲珑似的爱胡闹,可运气却远远比不上玲珑。这,也许就是命吧。

关氏觉得很不甘心,小声抱怨道:“家里三个女孩儿,周王暗访喻家,却只遇到了玲珑。”喻老太太叹气,拉过她的手安慰,“已经过去的事了,多想无益。还是看看以后吧,玲珑若真的得意,小嘉和小翕免不了也要沾沾光。”关氏委屈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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