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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玖(299)+番外

裴 二爷柔声问阿若,“疼么?”一手托住阿若,一手在他小屁股轻轻揉了揉。他很会哄孩子,没一会儿,阿若就被他又拍又哄的,心里舒服了,咧开小嘴,笑的欢快。 阿若一高兴,就成好孩子了,他殷勤探过小脑袋,凑到皇帝面前亲了亲。皇帝本是生着气的,被阿若一亲,转怒为喜,眉花眼笑。

裴二爷本事很大,他能哄着阿若和阿倚坐在一起玩耍,同时和小正正、小平平下围棋。皇帝看着他一个人把四个孩子哄的乖顺听话,不服气都不行。

“中郎,你厉害。”皇帝啧啧称赞。

“臣并没有别的事可做。”裴二爷很谦逊,“陛下胸怀的是万里江山,臣心中所想的,却全是孙子、外孙子。”

术业有专攻。皇帝不如闲散侯爷会哄孩子,岂不是太正常了。

皇帝微笑,“中郎真会说话。”

皇帝和裴二爷相处愈久,愈欣赏自己这亲家。不管彼此有多么熟悉,不管一起哄孙子是多么的愉快,中郎永远不会得意忘形,更不会疏忽做臣子的本份,谨慎而谦恭。

裴二爷也是微笑,“都是实话。”

阿若手中玩着个趁手的玉雕小脚丫,百忙之中还仰起小脸殷勤的附合,“实话。”阿倚玩的是个和田粉玉雕的小手掌,也慢吞吞的抬起头,“实话。”慢条斯理的发表过意见,又低头玩起他的小玉雕。

小坏蛋,只知道附合外祖父,不知道附合祖父!皇帝生气的瞪了这两个没眼色的孙子一眼。

其实阿若和阿倚并不是偏心,只是因为裴二爷坐在身边,离的近,听的清楚而已。

阿倚玩了会儿玉雕小手掌,许是有些腻了,停下来想了想,把手中的小玉雕递给阿若,“系你。”阿若好奇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来,一手一个,得意洋洋。

阿倚板着小脸看了他一会儿,生气的打了他一下。

真不自觉,我都给你了,你不知道给我呀?自私。

阿若挨了打,当然要还回去。他要还回去,便要把手里的玉雕把件先放下一个,他瞅了瞅,便把自己已经玩腻的小脚丫放下了,新到手的小手掌还拿着。他手很快的打了阿倚一下,阿倚根本不在意,眼疾手快拿起他放下的小脚丫,津津有味的玩起来。

----聪明孙子!皇帝瞧着阿若和阿倚的小动作,眉花眼笑。裴二爷也觉好笑,阿倚,你看着不哼不哈的,鬼主意还真不少呢。

皇帝瞅瞅聚精会神琢磨棋局的小正正和小平平,专心致致玩着手中玉把件的阿若和阿倚,胸中涌起难以言喻的骄傲自豪之情。他乐呵呵的问裴二爷,“中郎,看看这四个外孙子,你是不是特别满足?”

朕已经很满足了,你应该也是吧。

裴 二爷含笑点头,“心满意足。陛下,只差一位小郡主了。若再添个小囡囡,那便再也没有遗憾了。”裴二爷把阿玖小时候的可爱之处略讲了讲,皇帝听的很是动心, “朕原本不怎么盼望小孙女的,听中郎这么一说,真是令人向往。”裴锴也和中郎一样呢,做梦也想要小囡囡,能让裴锴和中郎父子如此心仪,小囡囡想必会很招人 待见。

虽然皇帝也盼起小孙女,可是他说过再也不催小十和阿玖,那便真的不能再催。他和裴二爷商量了商量,命人从库中取出一块长和宽均达到两尺多的极品和田羊脂白玉,打算雕成一对可爱的童男童女,“雕好了,赐给小十和阿玖,让他们放在寝殿之中。”

说不催,就不催,不过是特地好心送你们精美玉雕罢了。

皇帝亲自提笔画图,画的是他记忆中的小十幼时模样。其实也不用他怎么回想,有小正正和小平平在呢,活脱脱两个小小十。裴二爷也凭着记忆画了阿玖小时候的样子,画中的小女孩儿笑靥如花,又大又圆的眼睛灵动而淘气,可爱极了。

两人画好之后,交换过来看看,互相吹捧了一番,颇有惺惺相惜之意。

京城、苏州、扬州三地都有技艺精湛的玉雕工匠,苏州尤为突出,“良工虽集京师,工巧则推苏郡。”皇帝从苏州出名的玉雕工匠中挑选了最有灵气的贺四郎,召入京师,命他开始雕刻。

贺四郎是位瘦瘦小小的中年人,他仔细看过玉料、图,说需至少一年的时间方能完成。

“生个孩子才不过十个月,他却至少要用一年?”皇帝颇为不满。

裴二爷在苏州多年,对玉雕当然是有了解的,委婉解释,“若要雕出来有神韵,确实耗时颇久。”皇帝想了想,高兴了,“慢工出细活,慢点儿好。他雕出来的孩子越漂亮,小囡囡便越可爱,甚好。”

裴二爷松了口气,贺四郎开始废寝忘食的雕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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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二爷虽是闲散侯爷,家里却请了两位精干的师爷,一位姓顾,一位姓刘,替他打理来往信件等事。裴二爷是太子妃的父亲,皇太孙的外祖父,他想清闲,却不可能太清闲,明着找他、拐弯磨角找他的人多了,有些不应酬也不行,裴二爷便要请师爷帮忙。

这天裴二爷回家后,顾师爷和刘师爷把今天哪些人来拜访过、都有什么事一一告诉裴二爷。有的忙能帮,有的闲事不能管,裴二爷凝神听了,一一吩咐过,两位师爷提笔记下,准备照着办理。

顾师爷是位相貌儒雅的中年人,他微笑告诉裴二爷,“侯爷,金吾卫的陈同知乔迁之喜,亲自来送请贴,请您务必光临。”裴二爷漫不经心的点头,“好,烦你替我记下。”

顾师爷知道广宁侯爷这是要去的,忙提笔记下,到时好提醒。

临江侯府,终于分了家。

邱 氏一开始是不肯的,后来族里逼、宫里邱贵妃也逼,最后连陈凌峰也来劝她,她恨铁不成钢的咬牙,“我看见他便恨,难道你不知?我留下他,还不是为了你。”陈 凌峰陪笑,“分了家,哥哥还是会替我谋差使,会保护我,有什么不一样?哥哥还替我说着媳妇呢,永平侯的嫡女,是个好姑娘。”

把邱氏气的,“永平侯空有个爵位罢了,很没出息的,你难道不知道?娶了他的闺女,你是能得到岳家的助力呢,还是能得笔丰厚妆奁?那永平侯府都快成空壳子了,嫁闺女还不知多寒碜呢。峰儿你别犯糊涂,他给你说这样的媳妇,纯是想害你。”

他打着疼爱弟弟的旗号,却给你说这样的媳妇,存心不良。他自己娶的媳妇门第又高,岳父又得力,姑娘又美丽大方,妆奁丰厚,称得上十里红妆。到了你,却给说个落魄侯府的千金,明摆着坑你呢。

陈凌峰小声嘟囔,“我还不是一样,也是空有个爵位罢了。”

就是因为我空有爵位,所以,那些高门贵女才不屑下嫁。若是陈家祖父、父亲尚在,哪至于这样了。祖父活着的时候,临江侯府还兴旺的很。

邱氏见儿子不知轻重,板起脸,“我不答应!峰儿,你舅舅和表哥们只知道吃喝玩乐,什么事也指望不上。你呢,还小,这三年两年的还撑不起门户。临江侯府离了他可不行,他不能走。我是他嫡母,我说了不许,他便没有办法。这事我心里有数,峰儿你莫管了。”

邱 氏也是苦命人。她小时候在兴国公府虽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可是父兄都没出息,撑不起家业,她和她娘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拿这些个吊儿郎当的男人没法子。 后来她嫁到临江侯府,陈庸又是个怜香惜玉的,一辈子的柔情蜜意都给了他的蓁蓁。出阁之前,父兄靠不住;出阁之后,丈夫靠不住。邱氏真觉得自己苦哈哈的。

陈庸去世,回乡守孝,之后再回京城,临江侯府门庭冷落,邱氏守着幼子度日,颇觉凄凉。宫里的邱贵妃已经失宠,魏国公夫妇还是肯帮着临江侯府的,可是,那毕竟只是亲戚而已。

一直到陈凌云俘虏了北元两位亲王,得战回京,临江侯府才渐渐有了起色。邱氏把陈凌云回来之前和回来之后的情形比了比,不能不感慨:一个家,没有男人撑着可不行。家里没个有用的男人,出个门都没人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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