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阿玖(43)+番外

看我做什么,要看外祖父啊。只要他老人家欣赏水平不至于太离谱,就会皆大欢喜的!

阿玖你……好自恋啊。林幼辉眉毛弯弯,裴琦、裴瑅呆了片刻,同时放声大笑。

“怎么了,怎么了?有什么可乐的?”三房的哥哥们番薯也不烤了,跑过来询问。

“没什么。阿玖讲了个笑话,我们给她捧场,故此乐上一乐。”裴琦忍笑说道。

阿玖白了他一眼。三哥,我方才讲的是笑话么?分明是实话!

裴珩好奇,“阿玖讲了什么笑话啊。”什么笑话,让你俩乐成这样?二伯母看样子也很乐呵呢,看来阿玖这笑话讲的一准儿好极了。快,说出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裴璟和裴琳也想听,一齐看向三哥裴琦。

阿玖气鼓鼓的,“三哥不许说!”

让堂哥们知道了,一起来笑话我呀?不许不许。

阿玖愈是不许说,裴珩、裴璟、裴琳愈是好奇。裴珩倒还罢了,大上几岁,有些自制力,裴璟和裴琳还是小不点儿,知道有笑话却听不着,心里直痒痒。

裴琦笑道:“她呀,曾给我们讲过个笑话:有一少年读书求学,学到《郁离子》,其中有一句‘奕不胜则啮其子’,老师让他释义,他答‘如果下棋输了,就咬他的儿子’。”

“晋、郑之间有躁人焉,射不中则碎其鹄,奕不胜则啮其子”,意思是晋、郑之间有位躁人,射箭不中,就捣碎箭靶;下围棋不胜,就咬碎棋子。

“啮其子”,意思是咬他的棋子,这位少年的解释却是“咬他的儿子”,天差地远,别出心裁。

哥哥们都是捧腹,阿玖也傻呵呵的笑起来。

裴珩夸奖道:“阿玖小小年纪,很有学问呢!依我看,咱家要出个才女了。”裴璟连连点头,“极是!小阿玖又聪明又可爱,还很渊博!”哥哥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表示赞叹,阿玖飘飘然。

不管是大孩子还是小孩子,都玩的很开心。

裴二爷把该教的公务都教给弟弟,林幼辉也把家务细细交代给徐氏,裴三爷和徐氏虚心好学,又都是聪明人,教起来半分不难。

分别在即,阿玖舍不得祖父、祖母,常常白天在祖母面前嬉戏玩闹,彩衣娱亲。晚上呢,她则是积极要求,“把我送过去,让祖父看看。”

“阿玖才这么一点点大,便知道孝顺祖父祖母了呀。”裴二爷和林幼辉又是得意,又是感动。

这晚裴二爷带着阿玖在祖父祖母屋里闲坐谈天,很孩子的跟裴太守、方夫人表功,“爹,娘,三郎和三郎媳妇都能独当一面了,我俩的功劳啊。”

裴太守慢悠悠摆弄着小胡子,笑道:“中郎很好,夫人,是不是该赏点儿什么?”

“该赏,该赏。”方夫人乐呵呵,“中郎小时候最爱吃芝麻缠糖,赏他两颗吧,老爷说好不好?”

裴太守点头,“夫人赏罚分明,再不会出错的。中郎功劳大,一颗糖可不够,定要两颗。”

裴二爷已是三个孩子的爹了,这晚在父母面前卖了一回乖,获得缠糖两颗。他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两颗糖,拿起糖块感叹,“多年不见,缠糖兄,味道依旧否?”

爹爹真调皮!阿玖抱在裴二爷怀里,笑的像朵小喇叭花。

裴太守瞅瞅儿子、小孙女,和方夫人低声说着什么。方夫人一开始摇头,后来却好像被他说服了似的,面色颇为犹豫。

爷爷奶奶怎么了啊?阿玖好奇的看过去。

裴二爷手里拿着两颗糖,忽觉得不对劲,心中忐忑不安。

爹和娘,不会是……想要留下阿玖吧?阿玖太招人喜欢了,裴家独一无二的小宝贝,全家老老小小,没人不眼热。爹和娘,是很希罕阿玖的。

裴二爷的预感很准确,果然,片刻之后,裴太守微笑看着他,吩咐道:“中郎启程去京城的时候,带上你媳妇,带上阿琦、阿瑅,小阿玖留给我和你娘。”

裴二爷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下意识的抱紧阿玖。把女儿留下?娘子能答应么,自己能舍得么,阿琦和阿瑅不能每天见见妹妹,会开心么?

“那个,岳父来信说,给阿玖住的厢房都收拾好了,从小床、小桌椅到各项玩器,全是阿玖喜欢的样子。爹,岳父岳母一心盼着阿玖呢。”裴二爷委婉说道。

林幼辉是林尚书夫妇最小的孩子,也是最宠爱的孩子,林尚书夫妇等着见宝贝外孙子外孙女,已是望眼欲穿。

“岂有此理。”裴太守笑着摇头,“你岳父都有三个孙女了,还要跟为父争抢,太也小气。”

老林,你本人已是有两个闺女,你两个儿子又为你生下三个小孙女,我们裴家,却是只有一个小阿玖。看看你比我强了多少倍,好意思跟我抢孩子么。

裴二爷硬着头皮提醒父亲,“爹,我早就跟您提过,要带妻儿一同赴京,您都答应了呀。我……我已知会岳父了,爹,咱们不好失信于人。”

都已经跟林家说过了,难道临时反悔?不是咱裴家人做的事。

裴太守愉悦的笑了,“你岳父那里,交给我。中郎,他跟我耍赖的次数多了,我也失信一回,过过瘾。”

林尚书做苏松巡抚那几年,和裴太守为了公务不知吵过多少回。公务之余两人奕棋为乐,林尚书棋力稍差,常常耍赖悔棋,有一回眼看要输,他索性伸手一拂,把棋盘弄乱-----耍赖,纯粹是耍赖。

许他耍赖,不许我失信?裴太守哪里肯服这个气。

今晚不光爹爹很孩子气,连祖父也顽皮起来了!阿玖拍着小手掌,大乐。

“囡囡想跟着你爹,还是跟着祖父?”裴太守慈爱的问她。

“都要!”阿玖嘻嘻笑着,露出一口如编贝般的小白牙,天真可爱。

“只能要一个啊。”裴太守笑。

裴二爷、方夫人都凝神看着阿玖,祖父和爹爹只能选一个哦,阿玖你会怎么选?

阿玖讨好的笑着,大眼睛中满是歉疚之意。

方夫人见她只笑不说话,忍不住想逗她玩,重又问了一遍,“囡囡到底想跟着谁啊?”

阿玖笑的更加谄媚,眼中的歉疚之意更浓,不过,还是不说话。

裴太守哪能不知道她的意思,不禁失笑,“囡囡,得罪人的话,你是一句也不肯说啊。”囡囡你明显是想跟着爹娘,可是,一直讨好的笑着,就是不开口。

这算是夸奖我么?阿玖心情雀跃,想大声欢呼。

“到了林家,不许亲你外祖父胜过亲祖父。”裴太守交代。

阿玖嘻笑着点头。

“跟你外祖父淘气些也无妨,他脾气好,不会介意的。”裴太守又加了一句。

阿玖晕。

--

到了次年春,裴二爷即将要带着妻儿动身起程的时候,陆续有三家客人来访。

头一家,是裴太守审理过的兼祧案的苦主,吴氏。两三年过去,原本眉清目秀的她老了许多,形容之是,颇显憔悴。

她神色卑微的坐在裴家客厅中,嚅嚅说出了她的难处:蔺某迎娶的新人金氏怀了身孕,到了要生产的时候,足足折腾了三天三夜,才生下一名八斤重的男婴。可是,这男婴才落地不到半天,就断了气。不只孩子没了,金氏也落下病根,往后不能再生。

金氏痛不欲生,却也没真死。不只没死,她还很慎密的规划着将来,和娘家爹商量过后,要过继吴氏最小的儿子,蔺明堂。

过继,她肯定不愿意要年纪大的。年纪大的孩子已记事了,心里有父母,再怎么养也和嗣母亲近不起来。年纪小的,就好哄多了。

金氏要求过继,一开始吴氏是宁死不从的,可是架不住族人、娘家苦口婆心的劝说,最后还是隧了金氏的意。

“我舍不得,心里跟刀割似的疼,可是我又不敢不答应,我……三个儿子,我实在拉扯不起来啊。”吴氏说到伤心处,泪流满面。

上一篇:玲珑曲 下一篇:侯府娇女/蕙质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