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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妻嫁到(5)+番外

“八姑娘怎知道宁王打的是清君侧的旗号?”焦黑子好奇。

唐梦芙道:“自古以来叛王大都如此,宁王大概也不例外。爹,娘,咱们家世代忠良,大伯二伯三伯又在京中做官,留下来便是死路一条。为今之计,只有赶紧逃。家里有一辆马车,有一匹健马,带着咱们一家人逃难尽够了。”

唐四爷和黄氏都点头,“逃。”

这时候不走是不行了。

一家人合计了下,决定人全部带走,患难与共。但那做粗使的陈婆子却是有儿有女在本地,舍不得孩子,看门的老李腿脚不便,且年龄大了,不愿背井离乡,故此这两个人便留下来了。

“能看家最好,实在看不了,保命要紧。”唐四爷交代。

陈婆子和老李头含泪点头。

唐四爷命陈婆子到族长和村长家里报信去了。

焦黑子自从昨天从府城逃出来后,一路快马加鞭赶过来,人困马乏,唐四爷让他别的先不要管,摆上饭给他吃了,让老李头弄草料喂马。

含笑不光力气大,赶车也是个好把式,就由她负责套车,其余的人各自回房收拾东西。

这时候逃命要紧,只带细软,粗笨东西全不要。没多大会儿功夫,唐梦芙就从房里出来了,然后唐梦龙、含黛也先后出来了。唐梦芙和含黛见了面都笑,“打扮成这样倒也有趣。”原来她俩心有灵犀,知道自己生的标致,逃难之时不方便,都换了唐梦龙的旧衣,打扮成了男人模样。

唐梦龙道:“只换衣裳也是不行的。芙儿,含黛,你俩拿煤灰在脸上拍拍,或许能糊弄过去。”

“这法子好,以后可以用。”唐梦芙和含黛都夸他。

唐四爷拉着黄氏从房中匆匆出来了。

黄氏也换了唐四爷的旧衣裳,背上背着个大包裹,见了孩子们长长叹息,“平日里我总嫌咱家穷,这时候我算知道穷的好处了。家里没啥细软,收拾行李容易,逃命逃的快……”

说的大家都笑了。

唐梦龙想替黄氏拿包袱,“娘,我背着吧,别累着你。”

谁知黄氏麻利的躲开了,“别,这些都是我的心肝宝贝,你爹想拿我还没舍得给他呢,梦龙你可别趁着这时候胡乱抢我的啊。”

说的大家又笑了。

“好了没有?快点啊”!含笑套好了车,在外面急得跳脚,“这是逃命,得快点儿,怎么还磨磨蹭蹭的?”

“来了!”唐梦芙扬声道。

唐梦芙和含黛两位妙龄少女互相扶着往外走,唐梦芙抱怨,“都怪娘。这当儿还说笑话,笑得我腿都软了,走不快。”

黄氏“咦”了一声,“咱们一家人要是逃不了,那就是我说笑话引起的血案?”

唐四爷和唐梦龙笑,一边一个扶着黄氏,“快走吧。再不出去含笑这个丫头该急得嘴上起泡了。”

一家人相携相扶着出来,含笑正在马车前急得团团转呢,见了他们这行人眼睛就亮了,“总算出来了,快上来!”一个箭步蹿过去,连黄氏带黄氏背上的大包袱,全给抱到了车上。

“快上车,快!”含笑催着大家,“四爷,少爷,姑娘,含黛姐姐,我早就把车套好了,我还在车里铺了被褥,怕颠着你们。”

“含笑真周到。”唐梦芙一面抬脚上车,一面夸含笑。

上了车,唐梦芙才知道含笑有多周到。她不光听话套好了车,放了米面粮食,在车上铺了被褥,还放了一大撂油饼,八个水壶。这可是吃的喝的全有了。

“含笑,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能干的?”唐梦芙惊叹。

含笑自外头探进来圆圆的脑袋,“这都是姑娘教的好!我原来就是山里一个没了娘吃饭又多被家里人嫌弃要扔掉的孩子,是姑娘把我捡回家,给我饭吃,教我学道理,我有现在全是姑娘的功劳!”

唐梦芙乐,“说得我快要飘起来了。”

唐四爷和黄氏都笑道:“想飘就飘,反正马车有顶,你飘不到天上去。”

虽是逃难,一家人倒也没有愁眉苦脸的。

“可我还是想知道这一大撂油饼是从哪里来的?”黄氏有些奇怪。

含笑圆圆的脑袋又探进来了,羞羞答答的,“是我,是我……打算偷吃的……”

黄氏纳闷,“你是吃的多,可家里也没饿着你呀。”

含笑更加扭捏,“太太,人家是大姑娘了,不好意思当着大家的面吃太多嘛。”

“噗……”大家都笑了。

焦黑子也吃好了饭,他的马吃了草料饮了清水,唐四爷便把这个家交代给老李头、陈婆子两个人,启程上路。

到了村子中央的大看台,大晚上的这里灯火通明,挤满了人。

“怎么办,这要怎么办?宁王造反了,会不会打到这儿?”老百姓惶恐不安。

更有人围着族长、村长讨主意,“你们快给拿个主意啊。”

唐四爷家的马车还没到跟前就被明眼的人发现了,“都是一个村子姓唐的本家,尚书府怎么能抛下大家伙呢?要走一起走!”有无赖村民起哄。

黑压压的人群冲着唐四爷家的马车围过来了,“不能走!你们不能走!”

含笑气得脸红通通的,“要不是我家通知你们,你们能知道宁王造反的事?恩将仇报,我们怎么就不能走了?”

焦黑子更是挥起马鞭子怒吼,想赶走这帮无赖。

黄氏生气,“这些人平时拜高踩低也就算了,到了这种要命时候还拦着咱们,不是活活要人的命么?”

唐梦芙略一思索,“当舍则舍。爹,娘,咱家的粮食和这一季的地租,就不要了吧。”

唐四爷赞许的看看爱女,“我芙儿很有决断。”

黄氏万分舍不得,“那么多粮食呢,就这么不要了?”

唐四爷和唐梦龙都劝她道:“到了这个时候,就算咱们不开口说,难道这些粮食还保得住?咱们又带不走。”

黄氏不甘心,“就算粮食不要了,那地租还是要收的吧?”

唐梦芙苦笑,“娘,宁王这一造反,不光秋粮收不上来,豫章府也定会乱上一阵子。就算咱家还想收地租,难道就能收上来么?”

黄氏被丈夫、儿女劝说着,少气无力的摆摆手,“我不管了,你们爷儿仨看着办吧。”

外面还有人在乱嚷嚷,还有人拍着车厢让唐四爷一家人下来,“下来!都是姓唐的本家,你们不能遇事只管自己!”

唐四爷掀开车帘出来,站在车头,“诸位请听我一言。”

“听你说什么呀?你下来,赶紧下来。”有无赖想过来拉唐四爷。

焦黑子一记鞭子抽过去,带着吓人的风声,那人抱头鼠窜。

族长、村长也向这边过来了。

唐四爷抱拳,“族长,村长,诸位,请听唐某一言。宁王已在豫章反了,他在府城抓的一个是官员,一个是读书人,官员或举人、秀才但凡有不从他的,毫不留情,当场杀戮。所以,诸位之中若有做官的或是中了进士、举人、秀才的,或是朝中有亲戚做着大官的,都必须逃走。”

唐四爷这么一说,人群就没那么激动了,“当官的,读书人,咱两样都不是啊。”

“诸位,若是普通老百姓则不必过于担心。宁王不可能把所有的老百姓都抓起来杀了。”唐四爷声音明朗,在夜色中传得很远。

“是啊,宁王造反他也不能把老百姓都杀了啊,他就杀不服他的官员、举人。”围观的村民渐渐有些明白了。

唐四爷话锋一转,“诸位都知我三位兄长皆在朝为官,所以我是无论如何不可能降贼的。我若降贼,我大哥、二哥、三哥他们在朝中可如何立足?所以,我必须得走。”

人群慢慢的有些松动了,有些人犹犹豫豫的往后退,想给唐四爷的车让出条路来。

“不行!都是唐家人,不能就你一个人跑,我们留下来受罪!”不知是谁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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