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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户流年(144)+番外

新婚夫妇拜了天地尊长,送入洞房。洞房中却没有暄闹,安静的很。棠年知道丫丫爱干净,爱清净,不许亲友来闹洞房。当然,他不是直截了当这么说的,推脱是皇帝的意思。信不信的,谁也不敢去跟皇帝对质,这事就定下来了。

丫丫和棠年都是一身大红喜服,隆重又热烈。这大红色衬的两人肤色愈发雪白,眼眸越发明亮,容颜更加照人。喜娘和全福太太都含笑看着两人,可真好看!两人都是绝色!笑吟吟服侍新人坐了床,新郎新娘喝了交杯酒,新娘吃了子孙饽饽。礼仪完成,便催着新郎官出去待客,“多少客人等着。”

“哥哥去吧,嫂嫂交给我。”流年笑嘻嘻进来了。南园旁人进不来,她却是畅通无阻。棠年恋恋不舍看了丫丫一眼,低头交代“小七,让你嫂嫂卸了大衣服,莫累到她……”流年眉毛弯弯,“知道知道,我还会陪嫂嫂吃饭,陪嫂嫂聊天。哥哥放心去吧,快去吧,早去早回。”

来客众多。好在谢家兄弟也众多,这个替替,那个挡挡,棠年倒也没喝多少。堪堪在花厅敬了一圈酒,松年、鹤年等人便护着棠年出来,“六弟,春宵一刻值千金。”开着玩笑,让棠年回去陪新娘。

棠年谢过哥哥们,回了南园。上房透着温暖的灯光,传出姑娘家清脆悦耳的说话声。棠年心中满满的喜悦像要溢出来,丫丫,我来了!

侍女们纷纷曲膝行礼,“仪宾。”依丫丫的意思,还是称呼棠年“六少爷”为好,解语却说,“暂称仪宾。”谢晚鸿口口声声不会委屈丫丫,问题是,内宅的事他管的了么?若是鞭长莫及,丫丫这郡主身份能挡不少事。

棠年缓步走向上房,花瓣般的唇畔有一抹醉人笑意。“……丫丫,从前你不是称呼他损之么。往后可以改改了。我听人家都是叫什么郎,他名字是棠年,干脆你叫他棠郎好了。”流年兴高采烈的声音。

棠郎?棠年脚步顿了顿,棠郎?棠年快走两步,丫头打起帘子,棠年进了屋。“小七,回罢。”棠年冲丫丫温柔笑笑,伸手捉住流年,扭送出屋,“不许调皮,快回。”

流年大为不满,“哥哥你过河拆桥!”你不在的时候,我替你陪丫丫的好不好,还逗她笑了好几回。结果你一回来,连个谢字都没有,就要撵我走呀。

棠年哪里肯理会她,“送七小姐回房。”吩咐侍女。侍女曲膝应“是”,笑咪咪陪着流年往外走。人家是洞房共烛夜,七小姐你不能挑这时候捣乱,快回去吧。

从南园被撵出来,流年满肚子不服气,又去了静馨院。真是不巧,流年进去的时候,谢四爷正在何离耳畔说着甜言蜜语,“阿离,如此良宵,岂可虚渡……”

流年推门而入,“爹爹您也在,不用陪客人么?”前院还吵的很呢,怎么谢四爷这做主人的就安歇了。何离温柔告诉她,“你爹爹是长辈,和他同辈份的客人早已离席。”都四十往上的人了,谁还熬的住夜,又不是小年轻。

流年委屈的靠在何离身上,“哥哥把我扔出来了。”何离一惊,忙问详情。谢四爷凉凉说道:“这还用问,换了是我,一样把她扔出来。”

何离也想明白了,抿着嘴笑,“小七,回罢。”你再不走,还会被扔出去一回,被你爹爹扔出去一回。流年伸手支住小脸,“今儿又是鞭炮又是酒席的,睡不着。”太兴奋了,真睡不着。

“睡不着,使劲儿睡。”谢四爷起身捉住流年,扭送出去,“小七,你这会子说睡不着。回恬院洗漱过后,便会困倦的。”命侍女“送七小姐。”自己施施然回房。

☆、115 第115章

变脸变的这么快!流年心中愤愤不平。前几天他眼都不眨的盯着自己,唯恐自己会凭空消失一样,不管自己提什么非分要求,都千依百顺的答应。今晚可好,翻脸跟翻书似的,不靠谱的爹。

“七小姐。”恬院门口,一名俏丽干净的侍女迎上来盈盈行礼,“仪宾失礼了,郡主让我过来陪不是。还说,若您想听抚琴,过去南园便可。”这侍女是丫丫身边的慕枫。

还是丫丫好!连着被扔出来两回,流年颇有被嫌弃被抛弃的感觉。这时听见丫丫的邀请,小脸上绽开甜蜜笑容,“好啊好啊,我要听。”是棠年在抚琴吧,一定很缠绵,很温存,要听要听。

到了南园,跟着流年的鹿鸣、之苹和另外四个小丫头被让到前院侧厢待茶,慕枫带着流年往正房走。“真好听。”悠扬的古琴声传来,流年眉毛弯弯。怪不得哥哥要撵自己走,琴声这么缱绻,他内心一定很荡漾,见不得人的。

这时候不方便进去吧,会被扔出来的。流年心里正犹豫着,却见慕枫带着自己绕过一个大理石屏风,进了东侧的耳房。耳房临窗大炕上铺着腥红洋毡,设有大红彩绣靠背引枕。张屷独自一人坐在炕上,闲闲饮茶。

流年大起知己之感,“张乃山,你也来偷听?”总算有了一个同好之人,难得难得。张屷摇头微笑,指指身边的虎皮坐褥,“小师妹,坐这里。”本不打算见小七的,可大哥二哥都撺掇自己“不能白来一趟”,硬逼着自己过来相见,没法子。

流年坐到炕上,凑近张屷跟他商量,“只能偷听,能偷看不?”只闻其声,不够啊。张屷无奈看了她一眼,小七啊小七,你还要一团孩气到什么时候,还打不打算长大了?

被流年纠缠不过,张屷牵着她的手出了耳房,院中寂静无人,只闻琴声。三绕两绕,两人到了正房门前,流年悄悄掀起门帘看看,心中惊叹,“哥哥,丫丫,你们好香艳!”

棠年身穿一袭浅红色宫锦长袍,端坐抚琴。他显然是沐浴过了,乌黑长发披在肩上,像绸缎般柔软而又有光泽,映着如晶莹初雪的肌肤,丽色夺人。

丫丫坐在他身畔,同色同款的浅红色宫锦衣衫,长发垂肩,盈盈含笑,比平日更加美艳动人。棠年温柔看向她,两人目光胶着在一起,深情缠绵。

琴声渐消。棠年慢慢凑近丫丫,轻轻吻上她的嘴唇,丫丫先是呆了呆,接着也回吻他。衣袍宽大,夜色低沉,流年在外头只能依稀看见浅红衣袍,乌黑长发,和一室的春光旖旎。

流年正看的入迷,背对着她装作看风景的张屷觉着不对劲,怎么琴声没了?转身跟着流年往里面张望了一眼,张屷悄悄放下门帘,牵着流年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怎么不许看了?”待走远了,流年方笑嘻嘻问道。张屷微笑看了她一眼,“小孩儿家,不许看。”接下来人家肯定会关门上床,要是被发现了,等着挨打么。

“才不是,我是大姑娘了。”流年忽然想到了什么,拉拉张屷的衣襟,“张乃山,你有没有这样过呀,对着姑娘家抚过琴,表白过真情?”外加亲亲抱抱。

“你还这么小……”张屷低笑,小七,你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我对着你抚琴表情,你能明白么?“……小师妹,你还这么小,不懂。”

张屷和流年到耳房坐了一会儿。听流年说起今晚的遭遇,张屷深表同情,“小师妹,都是这样的。我爹爹也时常把我们哥儿仨扔出来,不许烦着他们。”要是丫丫,倒还好点。

原来张伯伯那么开明的爹也会往外头扔孩子呀,流年听后气平了。天下乌鸦一般黑,张伯伯和谢四爷是彼此彼此。做父亲的人怎么能这样,真是太没有牺牲奉献精神了。

“夜深了,我命人送你回去。”张屷见流年打起呵欠,体贴的说道。南园有门通街,他是可以直接从南园出府的,却不便送流年。

流年乖巧的点头,“是要睡了,明天还要早起。”棠年和丫丫要拜祖先,还要认亲。自己这做小姑子的肯定要到场,还要装扮的像只孔雀,趾高气扬。小姑子么,都是很神气的。

流年回到恬院,洗漱过后上了床,甜甜蜜蜜入睡。这晚她做了美梦,梦到自己坐在锦绣丛中,眼前是一弯清澈溪水,对面郁郁青竹前有一男子临流抚琴,音韵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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