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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户流年(182)+番外

郭太太索性命人叫了丫丫过来,当面吩咐,“姐儿放到你婆婆屋里养着,你呀,踏踏实实的,赶紧生个儿子,是正经。”郭太太和四太太一样,对先帝的怨念极深。您要嫁干女儿,耽误了我亲生女儿!

丫丫淡笑,“老太太和父亲都吩咐过,要好生孝顺太太。我们既要孝顺太太,如何能放个奶娃娃到太太房里,令太太操心?姨母是明白人,照看个孩子,极费心神。”本是不想理会这莫名其妙的郭太太,可一拨中年贵妇死盯着,不说话也不行。

“有奶妈子,有丫头们,你婆婆操什么心?”郭太太不咸不淡的说道:“莫不是你心里不乐意,想方设法推脱吧。”先帝已去了,南宁侯府再厉害,我家是文官,跟他们不挨着。含山郡主,你做人儿媳妇,要有儿媳妇的样子。我闺女一样也嫁了人,可没你这般自在。

丫丫微晒,“姨母不是谢家人,哪会知道谢家内情?颐姐儿才出生时便有高僧给卜过卦,不可离开亲生父母。”你又不是谢家人,管的什么闲事。

四太太一帮姐妹都在,哪会让郭太太孤军奋战,“棠哥儿媳妇,我夫家有位远房表姑娘,家道虽中落了,相貌、性子都是一等一的,配得上服侍棠哥儿和你。”四太太一位堂妹也笑吟吟看着丫丫,开了口,

丫丫微笑,“如此,赶明儿请姨母赐下八字,我请钦天监给合合。若八字相合,少不得登门求娶。”当然了,八字是永远不会合的。

姐妹们都这么帮忙,四太太也不好意思闲着,“棠哥儿媳妇,八字即便不合,也有破解之道。这又值什么呢?你姨母既提了,那表姑娘自然是极好的,不可辜负了你姨母的美意。”

流年同情的看着四太太。谢四爷最不开心的事是什么?是小女儿早早的嫁了,是棠年一家子每年要分给南宁侯府五个月!您若是这么折腾,保不齐那五个月会变,会变成半年、八个月,甚至一年。若是棠年一家子让您折腾走了,呃,有五哥在,有锦年,有小柏儿,谢四爷也不能拿您怎么着,愈行愈远罢了。

一拨女人在说着纳妾的事,流年这出门才三天的新妇不好搀和什么,只能干看着。锦年和流年同坐,幽幽叹了口气,“也不知她们要折腾什么,良妾进门岂是好事?若是生下来庶长子,可是乱家之源。”

流年不经意的笑笑,“又不是她们家的事,看热闹不怕台高。”谢家乱了,和她们无干,有麻烦的是四太太。偏偏四太太素日跟姐妹们交往极密,最注重姐妹们如何看她。你跟她们过日子呀?她们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话说完就走人了,你可还要面对夫婿、公婆。

☆、第145

锦年轻轻叹了口气,“做婆婆的人,都这么着不成。”谢家并没这家风,如今却连娘亲都管起儿媳妇房里的事来了,令人不解。姨母们素日何等和蔼可亲,这会子却是锋芒毕露,咄咄逼人。难不成一旦化身为婆婆,任是谁都会变的凶恶么。

流年若有所思的看了锦年一眼。锦年和四太太一样,从小和这拨人过从甚密,时常“姨母姨母”的挂在嘴边。锦年你怎么了,不会是有感而发、同病相怜吧。

“有什么为难之事,说出来,一起商量。”流年声音不大,平静清晰,“或是告诉爹爹也好。若对着爹爹不好启齿,单告诉五嫂也使得。五嫂做事向来稳妥,信得过。”

锦年夹了一筷子青翠欲滴的菜心慢慢嚼着,没有说话。菜心很美味,锦年心中却是浓浓的苦涩。你有端贤太后做主,嫁到了南宁侯府那样的人家,有小表哥那样品性高洁的夫婿,有南宁侯夫人那样光风霁月的婆婆,怎么会知道我的为难之处。小七,你不会懂的。有些苦只能自己咽下,旁人帮不了。

四太太那厢,丫丫心里虽不耐烦,面上犹自带着微笑,“若两人命理不合,却执意成亲,或强行化解,许有性命之忧也说不定。谢家是宽厚人家,人命关天,还是谨慎些好。”

薛氏温和劝着,“棠哥儿媳妇,便不为旁的,为了不妒的美名,你也该应了。”丫丫微微一笑,“美名么,我倒觉着,自己的美名没有一名妙龄少女的性命要紧。”

郭太太轻蔑的一笑,“你是不在乎名声,你娘家呢?你夫家呢?可为夫家娘家的名声想过?年纪轻轻的,只顾着自己,丝毫不念及家族。”

“我娘家是南宁侯府,夫家是太康谢氏。”丫丫慢慢说道:“南宁侯府也好,太康谢氏也好,都是积德行善的人家。断断不会做出为了自家虚名,惘顾他人性命之举。”

三太太一脸兴奋的看着,二太太也颇为关注。若是让她们这么言来语去的抢白丫丫,她们没这个胆子。老太太最护短,哪能容得下?若是让她们看看热闹,她们可是乐意的很。

谢寿不是个爱惹事的人,出嫁多年的姑奶奶,娘家事也不想多管。可听着郭太太等人联手欺负小辈,连“不念及家族”这样的大帽子都给丫丫扣上了,再也忍耐不住,便要开口说话。

谢寿还没来的及开口,大太太笑容可掬的说道:“我家棠哥儿人品出众,诸位猜猜,为何他年至二十,方才成亲?实不相瞒,便是因为棠哥儿命格奇特,寻摸了多少人家的淑女,也没有跟他八字相合的。这普天之下啊,也只有郡主配的上棠哥儿,再没第二个人的。”

大太太是四太太的长嫂,谢阁老的夫人,身份地位在这儿摆着。她这么一开口,四太太那帮表姐妹、堂姐妹谁也不好意思再炝着,都善解人意的笑着,“原来如此。”更有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嗔怪起四太太,“怎不早说。”四太太有些尴尬,“近来记性越发不好了。”搪塞了过去。

谢大爷夫妇是一样的命。大太太要为四太太操心,谢大爷要为谢四爷操心。“这都多大会儿了,玉郎和乃山怎么还不回来。”谢大爷暗暗着急,“训女婿训上瘾了?玉郎,那是女婿,不是儿子,该客气的时候要客气。”若是自家子侄,莫说教训了,打骂都是可以的。女婿么,到底是外姓人。

直到谢大爷等的心都焦燥了,谢四爷才施施然进来。谢大爷看见张屷站在谢四爷身边,依旧是毕恭毕敬的样子,略略放心。玉郎,情愿不情愿的闺女都已经嫁了,咱不闹脾气了,啊?

回门宴未时末方散。送走客人之后,流年和张屷又在萱晖堂盘桓了一会儿,流年絮絮叼叼说着话,谢老太爷、老太太,还有张屷,都含笑听着。

谢四爷被谢大爷叫去说教了一通。长兄如父,谢大爷真摆出大哥架子的时候,谢四爷也乖乖的,很听话。“知道了,大哥。”“嗯,不为难他,不为难。”

等谢大爷训完话,谢四爷慢悠悠去到萱晖堂,流年和张屷已经告辞走了。“这没良心的小丫头。”谢四爷心中不快,“也不等爹爹回来,不知道爹爹有话要交代她么。”

谢老太爷、老太太满口夸奖张屷,“这女婿真是万里挑一,打着灯笼难找。多懂事的孩子,孝顺长辈,谦恭有礼。阿屷跟咱们小七站在一起,真是一对金童玉女,般配的很。”

谢四爷更加不快,也不陪老太爷、老太太说话,走了。老太爷咳了一声,“表妹,玉郎好像不大高兴。”老太太眉开眼笑,“表哥,咱们成亲之后,我爹爹不高兴了好一阵子。”闺女嫁了,舍不得呗。

老太爷和老太太相对叹息,“可怜的玉郎。”小七多招人疼的孩子,从十月定下来到今天也不过两个月的功夫,说嫁就嫁了。这么仓促的嫁女儿,玉郎可怜啊。

谢四爷回到四房,四太太有些委屈,“我是一片好心,偏偏她不领情,大嫂也不向着我。棠儿都二十多了,膝下只有颐姐儿一个。她若贤良,便该为子嗣着想,给棠儿房中放人才是。”

谢四爷弄明白前前后后,半晌没说话。给棠儿房中放人做什么,生庶子么?嫡子未生,若先有了庶子,棠儿这一房岂能不乱?你安的什么心。嫌弃我颐姐儿是女孩儿,女孩儿怎么了,希罕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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