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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谋(6)+番外

南泱面上含着一丝冷笑,话虽这么说着,却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丝毫没得任何受了折煞的状貌。

“娘娘真真是风趣得很。”诤妃缓缓起身,面上扯出一丝极难看的僵笑,气焰落了大半,笑道。

南泱微微一笑,忽而面色一沉,冷眼扫视过在场的众人,问道,“诤妃娘娘动了这么大的气,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做的好事?”

“娘娘饶命——”小宫娥满脸的泪痕,抽泣着道,“回娘娘的话,奴婢起先在锄草,却不知诤妃娘娘恰巧路经此地,这才不慎教花泥脏了诤妃娘娘的绣履……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南泱闻言颔首,却仍是满脸冰容,厉声责道,“你这不要命的东西!可知诤妃娘娘如今正是皇上的心头肉,整个后宫皆为她马首是瞻,你如今开罪了她,饶你是我宫里的人又如何,我不过一个废后,便是搬出了月陨宫又如何?便是皇上来探过一次病又如何?我如今如何护得了你,救得了你!”

她话音方落,诤妃的面色已是一片铁青,明溪悄然打望了一番诤妃的容色,面上浮起了一丝笑。

“娘娘,此事不过误会一场——”诤妃扯了扯面皮,面上挂着一丝难看之极的笑,福了福身子,“臣妾约了熙昭仪御花园赏花,先失陪了,臣妾告退。”

“哦,”南泱面上携着抹亲和的笑,颔首道,“你先去吧,这个奴才,我必然好生惩治,绝不教她再冒犯于你。”

“哎。”诤妃颔首,复又回过身子,望向起先为自己打罗扇的宫娥,愤声道,“碧灵,起驾回宫。”

“是。”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远去了,南泱微微抬眼,扫了一眼那小宫娥红肿得骇人的额头,这才沉声地同她说道,“在这个地方,一步走错,便是满盘皆输,你的这条小命,经得起诤妃娘娘几番折腾?”

“奴婢知错,知错了!请娘娘饶命!”小宫娥泣道。

“退下吧。”她挥了挥手,面容漠然淡淡道。

“是是,”小宫娥叩首,“多谢娘娘,多谢娘娘。”说罢,她站起身子,退了下去。

待小宫娥走远后,她望向诤妃一行人远去的方向,蹙眉,道,“飞扬跋扈,不是个善茬儿。”

“娘娘,诤妃唐梦雪虽飞扬跋扈,行事不留半分情面,然而,要想对付这种人,却并不是多难,”明溪朝她附耳,又道,“怕的,却是笑面虎,两面三刀,防不胜防。”

“你的意思是……”她双眸微眯。

明溪蹙眉,缓缓吐出了几个字,“黎妃——江璃蓉。”

“……”她叹了口气,转过身子朝着织锦宫的方向走去,边走边道,“明日,便到凝锦斋拜访笙嫔吧。”

第5章 孟浪

南泱初见许茹茜时,正是一个淫雨霏霏的晨间。

从织锦宫往凝锦斋的一路上,明溪跟在南泱缓步行着,为她撑着一把绛色的油纸伞,面容沉寂默不作声,心中却冥思苦想着要如何帮自家的主子拉拢笙嫔。然而,明溪不晓得的却是,自家那位面容亦是颇有那么几分沉寂的主子,心头想着的,却是另一档子事。

与笙嫔相见时的情景,南泱设想了许多种。

便譬如说,有诗情画意版的:阴雨绵绵,杏花漫天,笙嫔独自一人立于凝锦斋的凉亭中吹着笙,神色淡然,眉宇间隐含着丝丝明媚的忧伤,出尘脱俗,遗世独立。

再譬如说,有温馨和谐版的:凝锦斋的内屋里头,袅袅着些许檀香的烟雾,萦绕着丝丝淡雅香气,笙嫔同一群宫娥一道,手中拿着一方绣帕一根穿了线的银针,面容恬静淡雅,一针针地绣着花儿。

更譬如说,有英姿飒爽版的:乘着丝丝细雨,笙嫔手持一柄三尺青锋剑,于细雨之中舞剑如画,眉宇间尽显一股迫人的英气,身躯纤弱而有力,身形灵活矫健,剑锋之中尽显一股子参天正气。

“……”她甩了甩头,将往时候那些电视剧电影里的镜头统统抛诸了脑外,脑子这才恢复了常态。

正思索间,一阵古怪的声响却飘飘忽忽地传入了她的耳中。

那阵声响似是极压抑的,隐隐地却又有些像喘息,她蹙了眉,侧着耳一阵细听,这才确定自己并没出现幻听,便微微转过头,望向同是一脸疑惑的明溪。

“你可听见……”她仍是细细地听着,续道,“什么古怪的声响?”

“……”明溪颔首,又压低了声音,说道,“似乎,是从假山后头传来的。”

闻言,南泱心中一番思量,说道,“你便在此处候着,我去看个究竟。”

说罢,她这才缓缓地,一步步地,朝着右手边那座假山后方走了过去,随着她脚下的步子的逼近,那阵儿古怪的声响亦愈发地清晰了起来。

压抑至极的细碎呻吟,间或夹杂一一阵急促的喘息——她双颊一阵绯红,连着耳根子都红了一红,不消去看也晓得那假山后头是任何一番旖旎春光。

她心中一阵窘迫,步子一顿,便欲朝回走,然而,与此同时,心头却又蓦地升起了一丝丝好奇,她一番纠结,终究还是决定偷偷地打望一番。

南泱伸手抚上假山,探了探头,朝着那后方望了去……

从前,当南泱还是现代的二线演员姚敏敏时,看过一部张一白导演的电影,是刘嘉玲和胡军主演的,叫做《好奇害死猫》。

而当她隔着蒙蒙的阴雨望清了假山后面的场景后,她觉着,那电影的名字,真真是起得极好,委实是好得忒好了些。

好得她想哭,想泪奔,想扑街捶地——用“亮瞎狗眼”四字来形容,着实不为过。

只见假山后头的二位,女子的面目清丽姣好,面色却是潮红一片,眉宇紧蹙,襟口的衫子开了大半,露出了大片大片胜雪的皮肤,绾起的长发也微微凌乱,紧紧咬着唇,却仍是不时发出几声难耐的呻吟,一只修长的指节分明的男子的手,正在那胸口肆虐着,随着那只手的动作,她溢出的呻吟亦时高时低。

而与那名女子截然不同的,是那个男子,他一身玄色的长袍不见丝毫凌乱,俊俏的面容沉寂淡漠,仿佛眼前女子的*同那一声声娇吟都同他无任何干系。

南泱大惊失色,几乎立时便要惊呼出声,忽地,她的双眸中急速地浮上一丝慌乱,因为那个男子的双眸,已含着一丝似笑非笑的颜色,淡淡地望向了她。

——万皓冉。

事隔多日,饶是她想破了脑子,也想不到,与这个皇帝的再度相见,会是这样一番尴尬至极的情景。

心头的慌乱惊异亦只是一瞬,她定了定神,脑子飞速地转了起来——

这处假山,距离凝锦斋不过数十步的距离,而这附近也没别的宫闱,方才她一番打望,那女子身上罩着的外衫,似乎也是名贵之物。

转念间,她心头便澄清了一片——饶是她南泱千猜万想,也始终不曾料想到,她初次见到那位今后将在深宫中并肩作战的好战友,会是如此那般一副香艳激情的场景。

性情高傲心比天高?

她唇角不自觉地泛起一丝冷笑,随后便淡淡地朝着那人回望了过去,眸色坦荡淡然,再不见了一丝一毫方才的窘迫同诧异。

他一双冷冽的眸子几不可察地掠过了一丝惊异,转而便勾了勾唇,朝她微微笑了笑,双眸仍是定定地望着她,手下的动作却仍是和怀中美人调着情。

显然,待瞧清了二位主人公后,南泱对这出活春宫的兴趣并不太大了,她移开同那人对视的眸子,在那人的注视下,缓缓地转了身子,便朝来路的方向返了回去。

“娘娘,可有什么物什?”明溪上前来,问道。

“……”她的左眉微微挑起,眼风儿望向那座假山,回道,“不过是,两条发情的野猫罢了。”

“原来如此,”明溪颔首,又颇是忧心忡忡地说道,“不知北门城墙去年破的洞补上没有,竟跑些野畜生近来,虽也无伤大雅,却也饶了这后宫的清净。”

“这些事啊,便交给该操心的人去操心吧。”她笑了笑,忽而又打了个哈欠,面上浮现了出了一丝倦意。

“怎么了娘娘?”明溪见状一惊,关切道,“可是身子有何不适?”

“莫紧张,只是乏了。”她的双眸呈现出了一丝惺忪之态,懒懒答道。

“如此……”明溪微微垂首一番思量,提议道,“不如今日就先回宫休息吧,凝锦斋改日再去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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