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龙化边缘(66)

赤练剑在黑夜中闪着寒光，剑身被酒泡得醇香，窜进应渊的鼻腔里，引得他心神一荡。

夏圆圆将剑刃靠得更近些，抿着唇问道：“你是谁？”

这个问题实在是问倒了应渊，他是镜夜，他是应渊，他也是传说中那个残忍暴戾的黄辛龙帝，但此时此刻他只想做她的乖乖龙。

“我应该叫你镜夜师弟，还是应渊？”夏圆圆嘲弄地看着他，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哭腔。

“你看着我像个傻瓜一样想要复活你是不是很好玩？”夏圆圆眼中含着泪，倔强地忍着不让它落下，眼眶被眼泪熏得通红，杏眸被染上水色之后格外的动人。

应渊咽了咽口水，滋润发干的喉咙，哑声道：“不好玩，我很想你。”应渊觉得误会她丢下自己，实在是太丢人了，只好承认自己是故意不相认的。

应渊突然凑到夏圆圆的脸颊边，夏圆圆没来得及收剑，削铁如泥的宝剑划过他的脖子，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应渊仍是不管不顾地凑近，如同吐出蛇信子一样伸出舌头，缱绻地舔干了夏圆圆滑落到眼角的眼泪。

他发出如同幼兽一般的呜咽声，黏黏糊糊地用头蹭了蹭夏圆圆的脖子，声音从喉咙里传出：“好想你。”

在三年前最亲近的时候，应渊也未曾有过这样的神情动作，夏圆圆被唬住滞愣地僵住了。

只是这幼兽只是伪装，隐没在背后的雄狮狡黠地睁开眼睛看着愣住的夏圆圆，一把将她按在墙上。

两人的身影重叠着，一如当年应渊醒来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

应渊仍将头靠在她的脖子上，只是嘴巴不安分地蹭了上去，夏圆圆身上有股幽幽的花香，脖子上更是香气四溢。

应渊忍不住轻轻地咬了一口，夏圆圆便“蹬”地一下子清醒过来，将眼角混合着应渊唾液的眼泪擦干，将应渊从门口推了出去，然后重重地将门关上。

被推出房门的应渊背靠着木门坐下，扯了扯狼狈的外袍，顺势闭上眼睛休息，并没有离开的念头。

半夜时分，月亮被乌云盖住，只娇羞地透出一丝的光线，斜斜地照进厢房里。

“应渊。”夏圆圆轻声呢喃道。

“我在。”应渊闭着眼睛平静地答道。

“应渊。”夏圆圆不依不饶地叫着。

“我在。”应渊仍是闭着眼睛，只是气息有点不稳。

“乖乖龙。”夏圆圆颤声道。

应渊睁开眼睛，流光溢彩的双眼就仿佛要夺走月华的光彩，他嘴角上扬着道：“快睡吧，我一直在。”

第二日清早，夏圆圆面无表情地打开房门，以为会看见那条招人烦的龙，没想到空无一龙。瞬间她的面无表情便有了一丝裂痕，担忧地四处张望。

“找我吗？”烦人的龙显出身形，肆意地笑着道。

夏圆圆朝着他的腰间一处嫩肉，狠狠地扭了一下，得来一声讨饶的“哎呦”之后抬步出了门。

距离去周寓山脉还有几天时间，虽说现在已经不用复活应渊了，但答应了玲珑的事也要当面拒绝才好。夏圆圆便继续享受着平凡的凡人生活。

月酒镇不愧其名，路上十有八九的店都是酒铺，夏圆圆虽然不懂酒，却被一家叫“葡萄酿”的铺子给吸引住了。铺子的酒呈现出惊艳的玫瑰紫色，一瓶瓶用透明瓶子装着，在阳光下折射出一层薄薄的紫色光，比她在云端看见的彩虹还要绚丽。

铺子两个男人在争吵着，一个蓄着大胡子的碧眼男人推攘着另外一个面无血色的男子，碧眼男子嘴里叽里呱啦地说着外语，连连摆手拒绝面无血色的男子。

“子墨？”夏圆圆惊讶地喊出了声。

应渊听见夏圆圆如此亲密地喊一名男子的名字，眉毛皱成一个“川”字。

祈子墨面无血色，嘴唇干裂，幽幽地转头看向夏圆圆，那个样子像十几天没吃饭一样，呜呜咽咽地朝着夏圆圆扑过来：“我的好圆圆！帮我！”

应渊一手将夏圆圆拉开，祈子墨扑了个空，踉跄了一下，五体朝天地倒在地上。

祈子墨抬头看着应渊，“昂”的一声道：“兄弟，你活啦？”

一个咕噜爬起来，对着应渊左摸摸，右摸摸，还趁机捏了捏他上手臂的肌肉，转头跟夏圆圆说：“圆圆！厉害啊不到三年就将肉身重塑得这么完美。”

夏圆圆轻咳了一声，将橡皮糖一样黏在应渊身上的祈子墨拉开，道 ：“他没死，我们搞错了。”

转头立刻换了个话题，不想提及应渊曾经骗她的事情：“你怎么在这里？”

祈子墨苦哈哈地道：“我之前不是告诉你，我要找一个人吗？我找到了，她让我来寻存了十年以上的葡萄酒，再考虑原谅我。整个祁连王朝只有这个大胡子有珍藏的酒，就是不肯卖给我。”